洛槿初等人都恰好在康老太君的房里,听到秦锋来下请帖,她心中本想着不去的,只是转念一想,不是说要恶心恶心那家伙吗?嗯,这正是个好机会啊。只是若计划成功,秦锋这厮日后恐怕也就不会再来缠着自己了,虽说这是好事,但之前那个替环儿报仇的计划却要胎死腹中,小世子齐煜年纪太小,其jian猾远逊于秦锋,只怕不能成事。
因一边思考着,就下定决心要想个法子让秦锋在公主生日之前过来一趟,先帮自己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再说。反正那家伙缠了自己这么久,也该赔偿自己一点儿时间损失费了吧?就算利用他一下又何妨?
洛槿初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正要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让秦锋在公主生日之前过来帮自己办事,就见那家伙已经笑得一脸阳光走过来,朗声道:&ldo;六姑娘,我娘吃了你的药,这阵子头痛减轻了不少,因特意命我再求两盒去,这样恐怕日后求姑娘施针的时候也不多,倒不用十分麻烦姑娘。&rdo;
☆、80第八十章
洛槿初心中狂笑,暗道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啊。秦锋啊秦锋,这可是你自己闯到我的网里来。因连忙起身笑道:&ldo;成啊,秦世子看看大后天过来拿药吧。&rdo;
秦锋原本就是为了和洛槿初说话,想着她肯定会做好药,然后趁着去拜寿时带过去,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格外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这一喜非同小可,眨了好几下眼睛,直到看见洛槿初恼羞成怒的面容,听她咬牙道:&ldo;当然,世子若是不愿意跑这一趟,等我拜寿时带过去也成。我不过是想着不能让公主断了药罢了。&rdo;
秦锋如梦初醒,忙不迭点头道:&ldo;成成成,我就大后天过来拿药。&rdo;他一边说,就想咬自己一口,心想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丫头今儿怎么对我这样好?难道她终于发现本少爷是个良配了?嗯,那是啊,这京城中我不敢说是最好的丈夫人选,怎么着也能排上前三嘛。除了这别扭丫头,还有谁敢对小爷我使脸色,弃如敝履?
因为洛槿初一句话,秦锋走出去的步子都是轻飘飘的。他的贴身小厮连忙牵过马来,看着自家主子那宛如行走在云端的表情,不由惊讶道:&ldo;爷怎么了?遇上什么事儿了这么高兴?&rdo;
秦锋停下脚步,认真看着自己的小厮,忽然伸出手去,喃喃道:&ldo;让我掐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咦?不疼,怎么会不疼?不对啊,梦哪有这么真实的?天啊怎么会不疼,难道我真是在做梦?&rdo;
小厮满头黑线的看着自家英明睿智的少主人悲愤到就要仰天长嚎了,于是顾不上恭敬,连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无奈道:&ldo;爷啊,您是非要让乌云踢一脚才能觉出疼吗?&rdo;
&ldo;什么意思?&rdo;秦锋转头看他,却见小厮满脸窘样的指着那匹不停刨蹄子的大黑马,叹气道:&ldo;爷,您掐的是它,敢情您当然觉不出疼了。幸亏乌云跟着您时间长了,对您还算温驯,这要是我,让人连着掐两把,早一蹄子把您蹬出十万八千里去了。&rdo;
秦锋这才发现自己掐的竟然是马,连忙收回手。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他自己也觉着不好意思,不过做主子就是这一点好,当下一瞪眼,看着小厮恨恨道:&ldo;哦?你还想把爷给蹬出去十万八千里外?反了你是吧?&rdo;
小厮嘿嘿笑道:&ldo;爷,奴才说假如奴才是马的话,可现在奴才是人啊,奴才只要还是人,自然就要真心诚意的服侍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do;
&ldo;行了行了,你小子不用贫,说的大义凛然,倒像个忠臣良将似的。&rdo;秦锋一脚轻轻踢在小厮的屁股上,笑骂了句后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侯府,他心中忽然涌起了强大的自信,暗道小丫头,哪怕你妾心如铁,爷也要你为我尽数化作绕指柔。
&ldo;姑娘歇一歇吧,都戌时了,平常这会儿都已经睡了呢。&rdo;
深夜的密室内,有两三盏明亮的烛火,香糙小心剪去了一截烛火,一边轻声劝着洛槿初。
&ldo;快要做完了,那家伙大后天就要来拿药,不抓紧不行。&rdo;洛槿初盯着砂锅里已经渐渐浓厚的药汁,头也不抬的道。
香糙疑惑道:&ldo;姑娘,奴婢不明白,您怎么这么急?就等着去给公主贺寿时带上这药不行么?您让秦世子在拜寿之前来一趟,不是还要格外见他?姑娘从来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不是吗?&rdo;
洛槿初微笑道:&ldo;有什么办法?贺寿时带着药物,听着有些不吉利。所以虽然我也不高兴见他,但是也只能无可奈何了。&rdo;
香糙盯着自家姑娘脸上得意的笑容,怎么都看不出她哪里有什么无可奈何。耸了耸肩,心中暗道:算了,自家这位姑娘心里最有数的,自己只要听命行事就是了。
两天匆匆而过,这日一大早儿,洛槿初起来梳洗完毕,去康老太君处请了安回来后,便让香糙将环儿叫到房间跟在身边伺候,又安排香糙去廊下坐着,只说什么时候秦锋过来了,以咳嗽为号。
香糙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暗自好笑道:原来姑娘是要借秦公子的手去找那严嬷嬷秋后算账。一念及此,心中也不由得涌上几分热切,忙来到了廊下,一边站在鸟笼子旁边,一边看着大门口。
须臾间就见秦锋出现在院子里,于是香糙连忙装着给鸟儿喂食喂水,看到秦锋走过来,她正要咳嗽两声,便听对方朗声笑道:&ldo;咦?今儿这喂鸟的活儿怎么倒是你来做了?&rdo;
香糙听他说话,倒省了自己咳嗽,因便笑道:&ldo;奴婢在屋里呆闷了,想着出来逗会儿鸟,就顺便喂点食水?世子怎么过来了?哦,是了,姑娘前两天和世子说过,请您来拿药。&rdo;
秦锋笑道:&ldo;正是呢,你们姑娘在屋里吗?&rdo;说完见香糙点头,他便紧走几步,小丫头掀起帘子,对屋里道:&ldo;姑娘,秦世子来了。&rdo;
洛槿初在屋里早已听见了秦锋的声音,此时再听见小丫头们禀报,便大声道:&ldo;请世子进来吧。&rdo;
秦锋走进去,就见她用帕子抹了抹眼,对身旁一个小丫鬟道:&ldo;好了就成,日后看见她们躲了就是,俗语说的好,惹不起咱们还躲不起吗?也免得让人白白出气。&rdo;
秦锋一愣,看着那小丫头点头,擦眼抹泪的往外走,他便疑惑道:&ldo;这是怎么了?环儿不是你屋里的丫头吗?你屋里的人也有人敢欺负?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呢?&rdo;
环儿走到秦锋身前,连忙福身见礼,洛槿初挥挥手让她出去,一边喊着香糙上茶水点心,她自己则走到柜子旁边,打开来把那两盒药丸拿出,一边就对秦锋冷笑道:&ldo;我屋里的人怎么了?又不是铁打的,没人敢动,若是铁打的还好呢,动了正好儿让她们也疼一疼。&rdo;
秦锋笑道:&ldo;这话真是带着气的,到底怎么了?难道现在你们府里人还有不知道你的风头地位的?也不说给宫里那位贵人治好了面上的病,只说你救了小世子,替我娘医好了头疾,单凭这几点,莫非还有人敢对你不敬不成?&rdo;
洛槿初哼了一声道:&ldo;在这些方面出风头又如何?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只要出名了便没人敢惹。说到底,我也不过就是个女孩儿家。这女孩儿出了名,那就不是好事了。难道不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环儿向来老实,只怕若不是我屋里的,也不能白白挨这个打,如今那些人不过就是借着她来落我的面子罢了。&rdo;
秦锋皱眉道:&ldo;这个可恶,是你那些姐妹做的?&rdo;说完见洛槿初点点头,冷笑道:&ldo;不是她们还会有谁?&rdo;
于是他便了然了,点头道:&ldo;我就说呢,也只有她们,仗着是你的姐妹,大家平等,才敢行这样的事儿。只是奇了,难道她们就不顾自己的身份?怎么说也是伯爵府的姑娘吧,这端庄优雅四个字,总不能为了打一个丫鬟舍了吧?&rdo;
饶是洛槿初对秦锋没有什么好感,此时听见他这番话,也觉着对方实在是太上道儿了。因冷笑道:&ldo;你说对了,她们哪里能为一个丫鬟抛了自己的小姐风度?不过有什么关系,她们身边奴婢围绕,别人不好下手,那些嬷嬷们可个个都是心黑手狠的。你是来得晚了今儿来的,没看见前几日环儿刚挨打的时候儿,那一张小脸倒是肿的老高,我用了最好的药膏,到如今也没说就全消了痕迹,可见是下了狠手。&rdo;
秦锋眼中异色一闪,洛槿初从来不会和自己说这么多话,今日虽说她是义愤填膺,但似乎也不至于这么不冷静。若非是对方向自己敞开心扉,把自己当成了她贴心的人,那么,对自己说的这番话便是含着一些目的了。
秦锋自认还算了解洛槿初,虽然他很想相信是第一种可能,不过到最后,还是不能自欺,既如此,那应该就是第二种目的了。
抬眼看向洛槿初,却见她将药放在桌子上,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里竟带了些深意,还有几丝嚣张,似乎是在说:没错,我就是要利用你,如何?你让不让我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