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刚才那个迟天漠跟他……干嘛呢?瞅着尽鬼鬼祟祟的。许立群摸着下巴想了想,暂时没想出个头绪。撇撇嘴,他腆起肚子回自己办公桌。
时间转眼到了十月下旬。
少荆河依旧不紧不慢地忙着,生活貌似回到了正轨。
他跟桑筠筠,也依旧不咸不淡地处着,越处越心惊,越处越像左手拉右手。两人都有觉察,但又都相互隐瞒并以为对方还没发觉。
桑筠筠就不必说了,少荆河则是自我催眠。自从上次因为梁袈言他开始了自我剖析,可是只把自己剖了一半就很快终止了这个危险的行为。
因为他发现,那个崭新的认知始终如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如果一直注视着它,那掉下来是早晚的事。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无视它,忘记它,假装从未见过它。
对男人有了冲动这件事,从表面上看是不同寻常的,但是仔细一想,少荆河又觉得,说不定“不寻常”只是他的一个非常偏颇片面的看法。说不定其他人,这世界上大多数的男人,都经历过这样的时刻。只是因为私隐不宣诸于口,所以大家不约而同都保持了缄默。这才让一件说不定“寻常之极”的事显得“不寻常”。
虽然要证实他还是“正常的”男人并没有什么难,只要他能对女人有同样的冲动,那不管他对男人有没有兴趣,他的人生也一样能“如常地”过下去。
这法子简单到都不需用到一个真正的女人,只要找些片子、图画、音频、小说……反正那个产业如此发达,各型各款各色各样,总有一款适合他,总有一款能“激发”他--如果他“没问题”的话。
少荆河头脑清醒,但又行动迟缓。他每天拉锯式地在心里跟自己谈判,用无比的理智要自己马上去试试,但行动上他又十分迟疑。他不想承认那是胆怯,只是迟疑而已。迟疑只是因为疑,所以迟。不是不做,只是迟一点再去,晚一点再说。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叫讳疾忌医。
但他身边没有明眼人。而他自己又瞎,装瞎。
而后,他把自己逼急了,又想出了一个狠招!
这招还是拜上次那位瞎嚷嚷的仁兄所赐。
10月31日,研究生的正式报名截止。于是瞎嚷嚷仁兄隔三差五地就在系群里勾拉同盟:
“同志们,还有人想去报b大吗?最新利好消息!”
“说说说。”
“我刚打听到,b大有个系竞争几乎为0,只要报了,考过初试就肯定能上!不用走关系,不用找教授,不用推荐信!而且研究生三年都有国家补贴,接近于三等奖学金!这么好的机会,同志们!上不上呀?”
半天之后,才有个人凉凉地接了句:“图书馆学吧?”
还没等瞎嚷嚷仁兄作答,已经有人嗤笑:“你别逗了,b大的图书馆学很牛的,全国排名第一,你还真以为没人考呢?”
“非也非也。不用去图书馆,就在我们外语专业。”瞎嚷嚷仁兄慢条斯理地说,“东古语系!全国唯二的b大东古语系!”
这回真没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