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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会堂在市东郊,紧挨着人民法院,过了博览中心就戒严了,等闲车辆不让过去。
周居翰一大早就换了衣服,藏蓝色的那身,07式的制式礼服,金色的麦穗和流苏横过肩头,象征性地挂了一些奖章。
冯冶年在他前头下车,大老远就候在了台阶下。周居翰见了,快走几步过去,对于让领导等自己这事儿,挺不好意思的。
冯冶年寒暄:&ldo;不怪你,是我来早了。&rdo;
周居翰和他一道儿上台阶,嘴里说:&ldo;说句不大务实的老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这今天这出,到底是哪儿跟哪儿啊?&rdo;
冯冶年回头和他低语:&ldo;一个欢庆会,咱们远道而来,也不好不给这个面子。&rdo;
&ldo;那就是没什么事儿了?&rdo;
冯冶年蹙起眉,老大哎了一声:&ldo;年轻人,说话别这么直。&rdo;
周居翰跟他赔笑:&ldo;口不择言,口不择言。&rdo;
上了台阶,穿过一片广场,会堂就在眼前了。十几个胸前挂着黄牌子的年轻人拿着笔和本子记着什么,帮着给来往的领导和记者递水。
&ldo;志愿者,n大材料系和物理系的学生。&rdo;旁边同僚见状,帮他解惑。
周居翰打眼一瞧,几个女生倒罢了,虽然礼敬地歪歪扭扭,脸上的表情挺实诚,额头都是细汗,看得出是很用心对待这份接待工作的。
有几个男生却叫人看不过眼了,不是坐在地上四脚摊着喝水,就是在大声说笑。
这要在北京,铁定是不可能见到的。小地方,没这么多讲究,又是个不大严肃的庆功表彰会。
周居翰笑骂了一句:&ldo;真是无组织无纪律。&rdo;
再往前走两步,他的脚步却停了,折返回来。冯冶年在前头问他&ldo;干什么&rdo;,周居翰致歉说,有点儿事情要处理。
冯冶年叮嘱,处理完了就快些进去,晚上有个饭局,都是些老战友,别缺席了。
他应了声,目光重新落到远处。
忙活了一上午,张小檀还没进过一粒米,这会儿肚子不依不饶地唱起了空城计。夏秋白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到台阶上:&ldo;老娘不干了!&rdo;
张小檀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ldo;谁来之前信誓旦旦,要为党为人民贡献出一份绵薄之力,哪怕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惜,左右都是嘴上绕着玩的,风一刮就漏。&rdo;
夏秋白跳起来,挠她的的痒痒:&ldo;让你取笑我!&rdo;
夏秋白实打实的东北糙娘们,力气忒大,打闹来打闹去,一个没留神就把她推了出去。
旁边就是台阶和石狮子,张小檀的脚正好磕在台阶上,脑袋却直接往那石狮子上撞了。夏秋白吓了一跳,心都要到嗓子眼里,这会儿斜伸出一只手把张小檀接住了。
夏秋白大大松了口气,才有闲工夫抬头打量这人。
穿制式的07式礼服,瘦高挺拔,文质彬彬,一张在一众老领导里显得过分年轻的脸,眉眼清冽,眼角有一颗浅蓝色的小泪痣。
夏秋白瞠目结舌,平时挺能说会道的一个人,这会儿半个字吐不出来。
人走了,她才后知后觉的和张小檀说:&ldo;他刚才对我笑来着,是不?简直是‐‐&rdo;她憋了老半天,想不出个合适的词。
张小檀四下一看,没人瞧见,就跟她悄悄地说:&ldo;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觉得很惊艳。&rdo;
第十章居翰
张小檀来的时候没想过,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这方圆百里除了一些机关部门就没别的了,小卖部都没有一个。
夏秋白摸着肚子说:&ldo;再过会儿就回去了,忍忍吧。&rdo;
还能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