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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常泽装作好奇地问：&ldo;钢琴是谁给你买的?&rdo;

张岚：&ldo;我奶奶。&rdo;

常泽听到这个答案一点也不奇怪，笑着说：&ldo;那你奶奶肯定对你很好，很爱你。&rdo;

张岚脸上没有欣喜，只是接受了常泽的这一评价：&ldo;恩。很爱……&rdo;

怎么可能不爱?他的奶奶愿意背着他一趟趟地走山路只为接送他上下学;他的奶奶愿意为他做所有的事，只要是对他有利的，是他喜欢的;他的奶奶愿意为他花光所有的积蓄，钢琴，玩具，甚至是妈妈……张岚对奶奶的感情从来都是矛盾的，一方面奶奶为他做的事让他感到很幸福，可是一想到妈妈，这种以爱为名的做法又成了他的负担。妈妈死后，他很想站在妈妈的角度去恨奶奶，可是他是最没资格的，他不能一边享受过奶奶的疼爱一边仇恨她……

常泽打断了他的回忆，略带复杂地问：&ldo;那是谁教你弹钢琴?钢琴老师吗?&rdo;

张岚：&ldo;是我妈妈。&rdo;

常泽脸上也没了笑意，虽然在他的设想范围内，但真听张岚说出来还是有些不知所措：&ldo;你……你妈妈会弹钢琴?&rdo;

张岚一提到妈妈，语气里都带着骄傲：&ldo;恩。她弹得可好了。&rdo;

常泽试图微笑，只是指令传达到脸上，就变成脸部肌肉抽动了两下：&ldo;那为什么后来不学了?我的阿岚这么聪明，学什么都快的啊，肯定会学好的。&rdo;

张岚没有立刻回答，低头搅动着杯里的咖啡，常泽等得难耐，才听见他说话：&ldo;因为钢琴买得晚，我妈妈身体不好，还……还去世得早。&rdo;

&ldo;阿岚，我都没怎么听你提过你妈妈，你和我好好……好好介绍介绍吧。&rdo;

张岚没听出他话里的提顿，只是下意识里不想向他提起，概括了几个字说给他听：&ldo;我妈妈很漂亮，很温柔，很善良，她非常好。&rdo;

常泽不敢逼问，旁敲侧击地提问：&ldo;你妈妈这么棒，你的外公外婆肯定也很棒吧?&rdo;

这回张岚彻底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反复地搅着咖啡，顺带掐断了别人给他打的电话，拿起手机打字，像是在回复谁。场上一阵安静，只听得见店里放得音乐，很柔，很轻，很缓，但是让常泽坐立难安。

常泽突然出声：&ldo;阿岚，你有没有骗过我?&rdo;

张岚停下动作，又动手打了几个字，假装不在意地回答：&ldo;有。&rdo;

常泽：&ldo;那你为什么要骗我?&rdo;

张岚的手机又响了，他再一次挂断了它：&ldo;因为我自己。&rdo;

这回答没头没脑的，常泽一时也揣测不出他的深意，但比起张岚为什么要骗他，他更想知道其他的，他半开玩笑半当真地问：&ldo;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真相?你要骗我一辈子吗?&rdo;

张岚沉默的时间更长，半天才冒出两个字：&ldo;不会。&rdo;

也不知道张岚是不是故意的，这个&ldo;不会&rdo;，到底是不会告诉常泽真相还是不会骗他一辈子。这一番谈话让常泽突然没了勇气，他看着张岚第三次挂断电话，决定先放过他和自己，心里存着些侥幸：下一次，也许他就告诉我了;下一次，等他想好了，等我也想清楚了。

&ldo;阿岚，我送你回去吧，都不止半个小时了，你同学肯定急了，打你那么多个电话没人接。别让他们觉得你是个见色忘事儿的人，我看了那么长时间，已经心满意足了。虽然你肯定能得奖，但你还是得认真准备，等你不忙了，我们再好好约会。&rdo;

张岚举棋不定，看了几眼因为接受到消息而亮起的手机屏幕，还是同意了：&ldo;好。&rdo;

两人起身出了店，常泽开车送他回了学校。

张岚关了车门，朝外迈了一步，又转着弯下腰，口拙地补充道，&ldo;你……有什么事就给我发信息，等我空了我会看的……&rdo;

还是在担心他呢，常泽心里总算好受了些，笑笑：&ldo;好，知道了。那我发什么你都要看，看了还得回复的啊。&rdo;

张岚听这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岚一走，常泽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他回了医院，开始工作，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让自己的这一天好过些。一切都很平常，只有他妈妈问他休息时间，还嘱咐他一定别回自己在外面的家，这让他有点纳闷，问她要干什么，她也不说，只是一脸神秘，还带着满面笑容。常泽一看就觉得自己要遭殃。

☆、第30章

常泽回到家，就发现了不对劲。虽然爸妈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看电视，但是他妈妈浑身的喜气简直要一冲飞天。

常母拎出几个袋子，挑了一袋从里面拿了件衣服出来，高兴地向常泽招招手：&ldo;小泽啊，你快来，我给你新买的衣服，你试试，肯定好看!&rdo;

常泽走过去站在她面前，打趣道：&ldo;妈，今天什么特殊日子啊，给我买衣服了?&rdo;

常母边拿着衣服在他身上比划边说道：&ldo;你的好日子啊。还记得那个医生吗?&rdo;

常泽不解：&ldo;什么医生?&rdo;

常母装着耷下嘴，数落他：&ldo;就知道你没放心上。就是你和小楠回来那次，我和你说的医生，林枫介绍的那个，和小楠同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