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迟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道:&ldo;信。&rdo;
陆致挑眉,精致的眉骨微微抬高,这使得他那份似淬了毒的阴凉消散了些许,&ldo;哦?&rdo;
&ldo;王爷深知,奴才没有任何动机,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rdo;
陆致缓缓勾唇,轻笑,&ldo;嗯?&rdo;
他勾起的唇畔虽然呈上扬微末的状态,却不让人感到他是因着愉悦的心情而嘴角上扬。但常年绷紧的唇边忽然有了弧度,让人有一种新鲜的惊奇感和稀罕感。这样一副神情搭配上精致冷峻的五官上,仿若在冰冻蚀骨的寒冬里,看见一朵开得盛妍的花。
远站在一旁的小紫偷窥到王爷的俊颜,只觉耳根发热,烫得很。
颜迟一愣,却不是为了陆致摄人心魄的容颜,而是为了他这种中间没有任何间隔的铺垫,跳跃性的变化,从寒天冻地到一种可以称之为冰雪融化的变化。
一直以来,颜迟看到的都是他紧绷着的冷冷的脸,还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颜迟撇去杂念,道:&ldo;奴才要害您的话,不会用这么明目张胆的方式。更何况奴才根本就不可能会害您。奴才很的命虽然不值钱,但终归也是一条命,奴才不会这么不珍惜的。&rdo;
&ldo;不可能会害本王……&rdo;陆致沉吟着,少顷,他微微眯起眼睛,道:&ldo;你可曾对本王心生怨念?&rdo;他的语调里潜伏着一层戏谑,仿佛有一种笃定。
他的话锋突然转到这句话上,颜迟稍怔,继而心底里嘲嗤:不过就是不小心发生了那样的意外,不是不可以原谅,也罪不至死。他把她抓到府里来,折磨过她后,又莫名其妙地让她去伺候阿狸,现在又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她。
怨念……呵……她恨不得把他……
不过不论她心底里怎么想,她也不可能说出来,她神色特别真诚,任谁人都看不出一丝破绽,道:&ldo;不曾,王爷开恩饶恕奴才的罪过,已是对奴才莫大的恩德,奴才诚恐,感恩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加害于王爷!&rdo;
&ldo;是么?&rdo;陆致的眼光锐利,在她身上慢慢地扫着,仿佛能将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看透。颜迟被他的眼神凌迟着,吞咽了一下唾沫,吐出一个字:&ldo;是。&rdo;
她话音刚落,霎时间,陆致唇角下塌,淡得没有颜色的唇间吐出一句话来。
&ldo;压到刑房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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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得几乎看不到光线的房子里,阴森得瘆人至极,里面空气潮湿浑浊还掺着微微的血腥味。几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映照出房中间烧红的烙铁。
烧红的烙铁被放进水里,顿时冒出烟雾,还有刺啦刺啦的声响。
玄七从水中拿起烙铁手柄,走向跪在地上的人。他站定,侧头看了一眼坐在黑暗中的人,似在请示。
坐在黑暗中的那人两手交握,放在下巴下,玄七望过来后,那人的手指往上碰了一碰脸颊,指节上的银环在黑暗里闪过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