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抚嘴一笑……
房间内,白发苍苍的老国公端坐在谢堇昭对面。他身型健壮,散发着刚阳的气息,可见这些年来都没丢下锻炼,当年率领万军的气势犹在。
谢堇昭长指轻敲桌面,面目表情地吐出一个字:&ldo;说。&rdo;
&ldo;我好歹也是与你爷爷一辈的,礼貌上你是否该给我见个礼?&rdo;老国公斜靠在椅子上,神情轻松。
谢堇昭眉目一挑,神情倨傲,手指上的敲击带着节奏:&ldo;你这一等公爵乃是爵位,为从一品,无实权。我乃是正一品右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说,是谁该给谁见礼?&rdo;
老国公不怒反笑:&ldo;按你说的,的确是你官位大,也的确是该我向你见礼。不过嘛……&rdo;他故意拖延了一下,继续说道:&ldo;你和我孙女可是有婚约的,你还是得叫我一声爷爷。&rdo;
&ldo;爷爷。&rdo;
&ldo;咳咳……你说什么?&rdo;老国公刚进口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老国公与谢老将军同为先帝功臣,当年两人杀敌无数,乃是生死之交。常听谢老将军说他这孙子锐气了得怎么也挫不下去,好胜心强的他当然也想挑战一下。不料对方一下子就顺从了,感觉一点意思都没有。
桌面再次被敲响,谢堇昭早已看透老国公的心思,不耐地说道:&ldo;你该入正题了。&rdo;
老国公顺了顺气,也不再矫情了。他直接地说道:&ldo;我有两个要求。第一,保我儿一命;第二,蕴儿得回我国公府,入族谱。&rdo;
当年之事,他气得几乎昏了过去。那个不孝子居然当了个逃兵,逃兵也就算了还竟然回来杀了自己亲弟。
他怒气攻心就想亲手杀了那个不肖子,可是最终还是没下得去手,那是他的儿啊,最后剩下的唯一一个儿子。逝者而去,生者还在,他能怎么办?最终就是做了手脚给两个儿子互换了身份。
子不教父之过,他愧对列祖列宗,他无面目面对四郎的媳妇。心扉痛极之下,出走梁府,可是理智还在,他必须保住四郎的媳妇,于是在府中留了暗卫。也幸得走了这一步,保住了四郎的一双儿女。
作为父亲,他是失败的,可是那是他唯一的儿子了,他必须要保。作为家主,他亦要保住这国公府。当初定下蕴儿的婚约也是有意为之,只要蕴儿是国公府的人,那么谢相就必定会保住国公府。
谢堇昭冷哼一声:&ldo;你这谋算也算得够长的,就不怕失算?&rdo;
&ldo;哪怕是一丝希望也得一搏。&rdo;老国公面容坚定地看着谢堇昭:&ldo;而且我认为我已经成功了。&rdo;
&ldo;凭什么?&rdo;
&ldo;就凭我有解蕴儿身上的毒的最后一副药。&rdo;
谢堇昭俊朗的脸上仿佛透着寒气,声音低沉幽冷:&ldo;国公爷摆得一手好棋,可惜你用尽了亲情和友情。&rdo;
他一摆衣袂,嘴角带着冷笑:&ldo;我怜你日后将被世人所弃,应了你又何妨?&rdo;
……
微风阵阵的郊外
由于太子的到来,除了梁蕴外,一众人等均是歇了好心情。对如意这样做了多年的外院丫鬟来说,能见到太子这样的人物,简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景瑞琳心中巴不得太子快些走,但面上还是笑着招呼:&ldo;跑了这么久都累了,快过来歇歇吧。&rdo;
一旁的太子侍从们听到这话,这才放弃了对景瑞琳的仇视。
然而梁蕴的体力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她指了指那大树,高呼:&ldo;大鹰掉树上去了,我去捡回来。&rdo;语毕,她朝那大树飞奔过去。
刚才线卷掉落,风筝没有拉扯的控制,被风吹歪,挂到大树上去了。梁蕴自小在山上长大,爬树可是拿手好戏,三爬两踩便上了树,看得紧随在后的一干人等心脏儿直跳。
&ldo;姑娘,快下来,这样很危险。&rdo;徐嬷嬷在树下仰着头叫喊着,感觉自己就是以往在宫中被算计时也没现在这般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