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春风得意,却没有被烧热了头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霁通的王位轮不到他继承,前面还有个霁温风等着登基。他能蹭到的就是个“鸡犬升天”,可以在霁家享几年清福,拿到个霁家二少爷的名头,不过这些已经够了。
要想,普通人奋斗一生,也未必能结交上霁家这样的富豪,而他轻轻松松,就成了霁家的一份子。他不可能拿霁家的钱,但财富,地位,人脉,声望,这些无形资产都是资源,如果能搞好关系,他们手指缝中漏下来的都能够他吃大半辈子。
陆容炯炯有神的目光投向映着射灯的墙壁,看着这宏伟的房王,一砖一瓦都是钱。
不过当他看到窗边走过的霁温风时,幻想又都结束了——他得罪了太子爷。
“其实也说不上得罪……”陆容心中充满着侥幸的幻想,“我只是没把小鱼饼让给他,在篮球场上防了他又把绊倒他,外加说了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已。’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都不是我说的,是李南边说的,他怎么知道李南边是我手下?他可能根本不记得我。”
陆容越想越觉得的确是这样。以后他要跟太子爷搞好关系,为了方晴也好,为了自己也好,兄弟和睦都至关重要。
他回到自己的屋里洗了个澡,在果冻一样柔软的床上睡下。
第二天一早,方晴和霁通依旧没有出现。陆容去跟他们道别的时候,他们还在地下室打游戏。霁通睡着了,方晴瞪着血丝遍布的双眼道:“我在打劳伦斯别吵!”
陆容:“……我只是跟你说了句再见。”
在方晴的抱枕飞出来之前,他果断替两人关上了门,一个人在餐厅里吃完早餐,背着书包走出了大门。老宋已经发动了宾利等在那里了,霁温风坐在靠窗的后座,正低着头读犯罪手法系列的《毒物研究室》,侧脸映着阳光,无法言说的漂亮。
陆容冲他笑了笑,伸手去拉车门。
霁温风头也不抬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陆容:“……”
霁温风抬头吩咐老宋:“走吧。”
老宋从后视镜里看了陆容一眼:“小少爷……”
霁温风:“他要自己走。”
老宋意识到自己卷入了一场豪门宅斗当中,可他只是个司机,他不想霸凌刚来的二少爷,也不想得罪大少爷,他们都处于青春期,是非常难搞的小孩。他们就不能去别的地方宅斗吗?非得来为难他老宋?
老宋的眼神渐渐狰狞,从后视镜里静静看着陆容,等他做决定。要不赶紧滚上车让他老宋送他们去上学,要不就想点别的办法比如跟老爷哭诉哥哥怎么霸凌了自己,让老爷来处理。总之,别为难他老宋。
陆容从容道:“开一下后备箱。”
老宋愣了一下,打开了后备箱,陆容从里头搬出了自己的自行车。昨天方晴和霁通来学校接自己的时候,他把那辆吉安特女士自行车塞进了宾利。“不能让自行车一辆车在外头过夜”是陆容的人生信条。
他搬下了自行车,长腿一撩,蹬了上去,潇洒地背着书包冲下了山道。
老宋望着小少爷蹬自行车的架势,这小子,有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