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刺激着林辞的耳膜,他始终没有听到那个受害者发出声响。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不知想到了什么,林辞脚下方向一转,向冲突发生的地方走去。
雨点般的拳脚疯狂地砸下来,格雷抱头蜷身,死死地护住身体的重要部分。
在战斗和挨打中,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无论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心理上的不甘,终究都会随着时间消逝,只要习惯就好。
“请问,你们知道观赛点在哪吗?”温润的男声突兀地出现在暴力现场。霍尔三人的动作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紧接着一齐向声音的源头望去。
透过双臂间的缝隙,格雷也看到了来人。
最先出现在视网膜上的是一双沾了灰黄尘土的白皮鞋,往上是笔直的白西装裤,接着是束在窄腰里的白衬衣,挽起了半截袖子的手臂上还搭着一件白色的西装制服——这种装扮不会出现在哨兵和驻地工作人员的身上。
他是个向导。在场的哨兵们同时意识到。
凭借哨兵的感知能力,他们自然早就察觉了林辞的存在,但没人能想到,来者竟然是个向导!巨大的惊喜让霍尔连说话都变得磕绊起来:“知、知道!观赛点在……”
“能麻烦你带我过去吗?这里的环境看起来都一样,我可能是迷路了。”林辞打断霍尔,向几个哨兵面前走去。
霍尔三人心中一片狂喜:他会选择谁?!
“麻烦你了,哨兵先生。”一只修长白净的手出现在眼前,顺着那只漂亮的手,格雷看到了蹲在自己面前的向导,一张和他的手一样漂亮清隽的面容。
要握住这只手吗?明明是个脱离眼前状况最好的选择,格雷却犹豫了——他的手很脏,满是伤痕和血污。
“这位哨兵先生?”在格雷犹豫的时候,那只干净的手却抓了上来,拉住他。小臂传来温热的触感,格雷有些反应不过来,昏头昏脑地顺势站起,跟随那道轻柔却不可抗拒的拉力,在霍尔三人震惊与不解的注视下离开。
……
拽着哨兵硬邦邦的手走了十多分钟,林辞终于停了下来。确定几个打人的哨兵没追过来,他仰头看着身旁满脸是血、有些吓人的哨兵,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你没事吧?”
向导的嗓音温润清灵,很好听。直到这时,格雷才终于回过神来:自己被人救了。
“没事。”下意识地回复了对方,却又觉得自己的表达太过简陋生硬,格雷忙添了句:“只是流了点血,不严重。”
高大的哨兵满头满脸全是血,林辞实在很难将这个出血量和“点”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