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姑娘惊羞着胀红了脸,双手紧紧护住了胸:&ldo;公子你怎么能‐‐&rdo;
&ldo;魏姑娘你穿的内裳可不是什么粗布,如果我没看错,那是五两银子一尺的淞州软缎吧?&rdo;易长安长长叹了一口气,&ldo;在下不敏,虽然家中经济还算过得去,可是内子也舍不得穿这五两银子一尺的淞州软缎啊。
魏姑娘,你这粗活没做过,衣服还穿得比内子要好,你说如果我把你买了回去为奴为婢,那我家的奴婢可不都成了要侍候的祖宗?&rdo;
先前围观的路人们只顾着怜香惜玉去了,根本就没注意这些细节,被易长安这么一说破,大家的目光刷刷刷就跟探照灯似的,全聚焦到了魏姑娘身上。
这一看,更多的人就看出端倪了:&ldo;哟,这魏姑娘的手一看就跟那大家小姐的手一样啊?&rdo;
&ldo;她不是说自己贫苦无依吗?贫苦到在家中什么都不要做,啧!&rdo;
&ldo;她抹的头油是闻香阁的玫瑰油!这可是六两银子才一小瓶的货!我就在闻香阁旁边的店铺当伙计,这味儿我每天都闻得真真的,绝对没得假!&rdo;
&ldo;那她还要卖什么身当什么奴婢?&rdo;
&ldo;你傻啊,人家多精啊,没瞧见那公子一表人才,家境应该也不错,人家哪里是想当奴婢啊,人家那是奔着姨娘去的!&rdo;
&ldo;嘁,我还以为……原来是想爬床啊,现在这些小姑娘啊……&rdo;
众人纷说芸芸,臊得那位魏姑娘脸色胀得快跟猪肝一样发紫了,也不在那里扮什么楚楚可怜了,低着头挤开人群拔腿就走。
在众人哄笑的嘘声中,那几个赌场打手模样的人脸色也有些难看,其中一人愣了片刻后眨了眨眼,飞快地给同伙们施了个眼色:&ldo;娘的,老子们被那臭娘们儿骗了!她肯定藏得有钱,追!&rdo;
一群人也飞快地追着那位魏姑娘不见了人影。
易长安好整以暇地看着看热闹的人群三三两两地散了,这才揉了揉额头吩咐车夫全通:&ldo;走吧,再不抓紧点点卯要迟了。&rdo;
全通收回了自己差点要掉下来的下巴,敬服地看了易长安一眼,一扬马鞭赶着车往府衙走了。
第227章五爷、二爷
街道上的人已经散了,街道边一家茶楼的三楼雅间里,却有一人身着紫衣斜倚着窗户,望着已经远得快看不见的马车,久久沉吟不语。
一名面白无须的中年青衣侍者垂首立在那人身后:&ldo;五爷,用完了朝食,我们该回去了,不然朝会后万一上面有召……&rdo;
紫衣男子转身重新在桌边坐下,慢慢舀了一勺粥喝了,持箸拨弄着白瓷碟中的几枚洒了芝麻的生煎,突然箸尖一点,直接戳破了其中一只生煎。
肉香扑鼻的汤汁立时流了出来,淌了一碟子底儿。紫衣男子将那只白瓷碟往前面一推,接过青衣侍者及时递上来的香茶漱了口,这才开了口:
&ldo;我听说本来这易梁的任命已经定了江州一带,却非要推荐他过来。我原来还想着这姓易的到底是谁的人,值得这么费功夫要借刀除去,没想到……只怕他是看上的人。&rdo;
&ldo;可奴才听说……&rdo;青衣侍者不觉有些疑惑,&ldo;如果不是京畿锦衣卫的人来得及时,当时这易梁险些就死在了御香山了;这位若是大爷看上的人……&rdo;
&ldo;不一直是那个脾性吗?&rdo;紫衣男子露出了一抹似不屑又似嫉妒的浅笑,&ldo;顶了那个名头,愈发会权衡之术了,他手下的人,不用的就早早淘汰掉,洗走了沙子,剩下的就是真金了。
上回这易梁不仅破了案子,还能大难不死,既有才干又有些气运,你瞧着吧,很快就会着力拉拢他了。&rdo;
青衣侍者轻轻点了点头:&ldo;刚才奴才瞧着这易梁还真是有些厉害之处,年纪轻轻不为女色所迷,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破绽,确实不可小觑!&rdo;
紫衣男子起身站了起来:&ldo;走吧,郑阳。这人你给我好好记住了,要是桥归桥路归路倒罢了,如果以后他挨着了我们的事,就早早做干净些才好,免得像老二那样,为着一个小妾的命被翻出了始末,把自己的前程都送了个干净……&rdo;
郑阳肃然应了:&ldo;五爷放心,奴才记下了!&rdo;伸手为紫衣男子披上紫貂毛里的大氅,急步上前为他开了门,一主一仆扬扬从茶楼后门走了,雅间里重归一片沉寂。
与茶楼隔了两条街的一处普通民宅的正厅里,气氛却是沉闷非常。
先前在街上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魏姑娘,此刻却是一声不敢吭,身形颤抖地跪在厅中方正的青砖上。
几名原来追着她的赌场打手,此刻也垂手肃立在一边,为首的那名彪汉将刚才的情形一五一十地禀报完了,飞快地觑了坐在主座、用黑色的面巾蒙了半边脸的年青男子一眼,讪讪补了一句:&ldo;二爷,那个易长安实在是‐‐&rdo;
&ldo;够了!&rdo;年青男子重重一拍桌子打断了那彪汉的话,一双眼睛阴沉沉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魏姑娘,&ldo;昨天我是怎么跟你说的?&rdo;
魏姑娘身子瑟缩地打了个哆嗦:&ldo;爷,奴也不知道那个姓易的他竟然这么眼尖,他‐‐&rdo;
&ldo;你以为他只是眼尖?&rdo;年青男子尖利地打断了魏姑娘的话,眼中的阴戾更重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