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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沈如磐抬头，目光对上萧与时的脸。

他站在她对面，逆着壁灯的光线，五官轮廓有种朦胧的质感，故脸上神情难辨，只觉得他一双眸子隐藏在眉弓阴影中，眸色沉静如海，让人难以挪开视线。

沈如磐顿了顿，轻声开口：&ldo;谢谢。&rdo;

萧与时收回手：&ldo;我听见你的脚步声，过来寻你。&rdo;

他一说话，沈如磐便发现他的声音比中午的时候暗哑，不禁问：&ldo;你的嗓子怎么了？&rdo;

&ldo;说话太多，讲了一下午的课。&rdo;

&ldo;要不要喝水？&rdo;

&ldo;不用了。&rdo;他唤住她，把话题拉回原处，&ldo;你的脸色很难看，没有睡好？&rdo;

&ldo;我……做了许多梦。&rdo;

&ldo;梦见什么？&rdo;

他不疾不徐同她说话，谈吐正常，完全不计较不久前被她顶一句&ldo;不要管她的事&rdo;。现在她恢复理智，心中而生一丝歉疚。

他是如此优秀的一个男人，即使她满腔烦恼也不该出言伤害他。

沈如磐嗫嚅嘴唇，放低姿态：&ldo;对不起，我中午不应该呛你。&rdo;

她说：&ldo;我知道你想安慰我，然而安慰对我不起作用。今天看见陆楠和童欣一起滑冰的画面，我知道无论自己多么想要回到过去，终究回不去了。那一刻，我心中掩藏的负面情绪通通爆发出来。我怎么会变成这样？被滔天的绝望和嫉妒淹没，面目丑陋。&rdo;

沈如磐毫无保留地诉说，说到最后，复杂的滋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她苦笑：&ldo;这么丑陋的我，不想被任何人看见，包括你。&rdo;

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她不再说话，眉目低垂的模样，仿佛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弱势。

这里是书房，四面高高的书架上摆放了数不清的著作。可惜作品可以解释生老病死，却不能纾解沈如磐的心结。

萧与时半晌道：&ldo;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个东西。&rdo;

她茫然，但还是顺从地跟着他来到书房最深处。那里有道侧门，推门进去便是截然不同的空间‐‐修补室。

一百平米的修补室，收藏了不少瓷器，形态迥异，破损程度不一。因为年代久远，许多瓷器表面上的彩釉都剥落了，灰扑扑的，黯淡无光。

但也有例外，譬如那只薄胎甜白釉茶瓷。它薄如蝉翼，轻若浮云，有着温润如玉的秀美，只可惜曾经四分五裂，被人修补到一半又摆在角落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