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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第1页）

朴森轻轻叹了口气，抓过刘长永的手写到：我自己。

刘长永既震惊又疑惑，看了看关宏宇。关宏宇递了个眼神，示意朴森还在继续写：是我坏了规矩，才会遭到这种处置。

刘长永在朴森手上写：你代理了一单生意，和津港有关的，对么?

朴森点了点头，在刘长永的手上写着：到老还是贪心了一次。是我自己活该。

刘长永在他手上写道：你的委托人是谁?

朴森在刘长永的手上写了三个字。刘长永盯着他写完这三个字之后，扭头看着关宏宇，只见关宏宇眯着眼，显然也看清了这三个字写的是什么。

关、刘二人辞别了医生，走了出来。关宏宇边走边在手机上偷偷发短信给关宏峰，短信内容&ldo;刘很可能要和我一起回酒店。你赶紧离开。&rdo;这时，两人走到马路旁，刘长永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关宏宇正紧张地想找点儿借口拖延时间，刘长永却对他说：&ldo;老关，你先回酒店休息吧!我自己走走。&rdo;

关宏宇愣了，试探地问道：&ldo;这天寒地冻的，你还瞎溜达什么呀!你住哪个酒店?咱俩一车走呗。&rdo;

刘长永微微摇头：&ldo;我想去那个酒铺再喝两杯，你先回去吧。&rdo;

关宏宇见好就收，上了车。

刘长永两手插着兜，沿着街道继续向前走。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头上还戴了一顶厚实的狗皮帽子，刘长永问道：&ldo;请问……二道区是往这个方向走吧?&rdo;

男人听到刘长永的问话，抬起头看着刘长永，露出一张娃娃脸，但实际上他的年纪已经有四十上下了。他往刘长永正在走的方向看了看，说：&ldo;好像是走到头往左拐吧。我也不太清楚，到那儿找不着您可以再问问。&rdo;

刘长永点头说：&ldo;谢谢。&rdo;

往前走了两步，刘长永回过头说：&ldo;哎?听口音您不像这里人。&rdo;

&ldo;娃娃脸&rdo;回头看着刘长永，笑了一下：&ldo;老哥，你口音也不是本地的。&rdo;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晚上，关宏峰和刘长永两人托着餐盘，在柜台结了账，两人落座后，都沉默无言地吃着饭。

过了半晌，刘长永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道：&ldo;你大概会觉得，我连自己的女儿都处不好关系，怎么总还有闲心来干涉你。老实说，桐桐那边，我也愁啊……不错，我是反对她在一线做刑侦工作。不是因为给你做助理，而是咱们这行儿太过危险。从后三家子到红旗街，随时可能把任何一个人吃进去，连骨头都不会吐，甭管你是不是公安。&rdo;

关宏峰略一思忖，平静地对他说：&ldo;你就没想过，小周之所以走上这条战线，也是因为你么?&rdo;

刘长永自嘲地笑了一下，抬眼瞟着关宏峰：&ldo;能拿这话给我当宽心丸儿，你当初怎么不多影响影响你弟，让他也干公安不就没事儿了。&rdo;

关宏峰被这一句戳中心事，神情有些尴尬。

刘长永则以为是自己把话说重了，也略显尴尬。两人相视片刻，不约而同地都笑了。

刘长永轻叹一声：&ldo;老关，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在这件事儿上，我现在愿意相信你了。&rdo;

关宏峰抬眼看着他，没说话。刘长永把餐盘往前一推，叹了口气：&ldo;干了半辈子刑侦，我就没见过下手这么黑的。不管是你还是你弟，你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儿来。&rdo;

听到这儿，关宏峰把餐盘往前一推，也不吃了。他两手揣在兜里，目光望向别处，出神了片刻后，他从兜里掏出一条士力架，撕开包装，掰下一半递给刘长永。

诊所门口，医生正把朴森的照片递还给戴着狗皮帽子的&ldo;娃娃脸&rdo;，摇了摇头。&ldo;娃娃脸&rdo;道谢后走开了。医生盯着&ldo;娃娃脸&rdo;的背影看了会儿，关上门，走回最里面的房间，只见朴森坐在床头，一手拿着带壳小米，正在喂&ldo;小庄&rdo;。

他坐在那里，沐浴着阳光，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就在关家兄弟和刘长永回到津港的那天，金山终于醒了。他躺在病床上，艰难地嘬着护工递过来的一根吸管，喝了点儿水，又费力地喘了两口气，扭过头，看着床前站着的刘长永。

刘长永盯着他，过了会儿，金山缓缓开口：&ldo;那批枪，是很早以前三哥收的一单大买卖。但听说出货的人跟三哥定过，这批枪不许往长江以北卖。三哥后来赶过来，也是为了拦着我出这批货。&rdo;

刘长永沉默了一会儿，道：&ldo;知道当初把这批武器出给孟仲谋的那个卖家是谁么?&rdo;

金山摇摇头：&ldo;不知道。不过喝酒的时候，听三哥念叨过两句，卖家是津港的，好像……是个警察。&rdo;刘长永听完，瞳孔立时收缩，双眼一眯。

他无可避免地想起了在长春红旗街的那间诊所内，朴森最后在他手上写的名字。

叶方舟。

此刻的叶方舟，正坐在一辆银色本田轿车内。他边盯着收费口的方向，边焦躁不安地对着手机说：&ldo;你帮我跟大哥解释一下，长春那边，我也没想到他们能查到这一步。但请大哥放心，我肯定会及时补救，挽回这个局面……你就帮我转告大哥，这次不管搞出多大动静儿，我都会收拾干净……别跟我提这个，要不是因为他那套无厘头的执念……这都什么时候了，姓关的必须死!怎么死不是死啊……我知道，事后我会跟大哥交代……&rdo;就在这时，周舒桐和关宏峰所驾驶的警车开过，驶向停车场收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