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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这一连串的行动与该站上行特快七点十五分的发车时间相吻合，到达调布车站的时间是七点二十分。这时，观丽会馆财务处的千谷规子看到了停在站台上的第四节车厢中段抓着吊环站着的山内定子（有规子的证言）。这比在车内或站内看到戴宽檐帽女人的一般证言更加具体，更加具有决定性。从广义上来讲，千谷规子与定子之间不只是雇主与受雇者的关系。定子长期信赖规子，个人关系也比较亲密。实际上在调布车站的站台上，车厢内的定子也看到了挥手的规子，还微微一笑，再没有比这更有价值的证言了。定子确实没有留在观丽会馆！

七号傍晚，千谷规子无精打采地离开了观丽会馆。由于定子会长失踪，下属公司的董事们跟她一样，昨晚彻夜在财务处待命。今天下午接到各处报告，都说没有线索，于是报了警。

接着便是接受警方的调查，轮流盘问，时间很长。规子也被传唤，警察对规子的叙述特别感兴趣。警官换人盘问，调查同样的问题。

会馆里乱哄哄的，秩序必须维持，但又不能被参加婚宴的客人们察觉。真费神！但是，无论怎样疲惫不堪，还是得把那件事处理妥当，就是&ldo;明大前&rdo;站内八号存物柜里的包袱。

傍晚七点左右的&ldo;明大前&rdo;车站内，换车的下班族穿梭如织。通道旁边的小商店里，挤满了购买土特产的游客，他们对开柜取包的女人不屑一顾。来到站台，乘上开往高尾和八王子方向的列车。车厢里照例拥挤得严严实实，车顶的广告换了――&ldo;漫步深秋的阵马山！&rdo;

远方的高大烟囱冒出烟汽来，那是世田谷区的垃圾处理场。昏暗的天空中，白烟被染成了淡红色横向飘散。垃圾在燃烧，垃圾被烧毁。家里有一把裁fèng剪刀。

&ldo;你告诉警察定子有神经衰弱症，真是聪明之举。&rdo;八号夜晚，在只有两个人的总经理办公室中，规子对善朗说道。

&ldo;这你可没跟我商量过。是什么时候想到的？&rdo;

&ldo;警长问到定子的情况时，脑袋里突然浮现出一篇报纸对某总经理跳楼自杀的报道。&rdo;善朗不无得意地答道。

&ldo;啊，是那个呀！&rdo;

&ldo;是的，日本桥杂货批发商的第二代总经理。那是一家老店，继承父业十五年，辛辛苦苦、惨淡经营。业绩大幅度提高，还建起了新的公司大楼。事业蒸蒸日上，他却突然从名古屋的高层建筑上跳了下来，连遗书都没留下。不过，他家里人说他几天前一反常态非常郁闷。但却没有任何导致自杀的原因，好像是疲于工作而导致了神经衰弱，就突然跑到名古屋自杀了。报纸报道了警方谈话，说因精神压力过重陷入了神经衰弱而自杀的人数在增加。我从中受到了启发。&rdo;

&ldo;不过，定子会长精神矍铄，行动果断，警方是否会认定她真有神经衰弱还没有把握。&rdo;

&ldo;我对警察说，定子作为统帅关东山内总业的会长，竭力不向别人示弱。呕心沥血了这么多年，谁都不知道她承受的重负，只有作丈夫的知道她有神经衰弱症。妻子的个人隐私只有丈夫才能了解。&rdo;

&ldo;警察怎么反应？&rdo;

&ldo;有望成功，警察似乎已经放弃了绑票那条线索，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接到索取赎金的要求。既然失踪得毫无线索，很多人就都倾向于神经衰弱的猜测。&rdo;善朗对规子说话也很有礼貌，表现得颇有教养。

&ldo;那就是说，现在要开始对全国身份不明的自杀者进行大调查了。&rdo;

&ldo;看来会是这样。&rdo;说完善朗眉头紧锁。&ldo;我有一件事放心不下。&rdo;

&ldo;……&rdo;

&ldo;茶色宽檐帽和浅驼色风衣，以及黄红黑相间几何图案的丝巾，对目击者的调查到&lso;明大前&rso;车站就断线了。如果定子要出远门，应该走到新宿或是井头线的涩谷。在与其相连的其他线路的电车内，必然会有目击者。如果没有，警方会对明大前车站的目击者断线发生怀疑。&rdo;

&ldo;不会有事的！&rdo;规子像是为了让善朗放心。伪装的定子乘坐的是通勤高峰期的电车，从府中发车到明大前，再向前就更加拥挤，几乎令人窒息。乘客根本无暇顾及别人的装束，目击者在这里断线也是理所当然的。

此外，&ldo;定子&rdo;离开东京要到远方去，出于自杀者的心理，她肯定不愿意惹人眼目，所以首先会摘掉宽檐帽。那是她出入正式场合专用的帽子，不适合旅行，她一定会在某地将其处理掉。独具特殊花纹的丝巾也非常显眼，所以她肯定会塞进风衣口袋。浅驼色的风衣很多女性都穿，不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也就是说，即使&ldo;定子&rdo;的目击者在&ldo;明大前&rdo;车站断线，警方也不会起疑心。规子向善朗强调了这一点。

&ldo;帽子、风衣和丝巾呢？&rdo;善朗盯着规子问道。

&ldo;我用裁fèng剪刀全都剪碎了。风衣是上等开士米毛料，有点儿可惜，而且量很大，就像服装店里的衣料样本。出乎意料，剪碎帽子居然那么费劲。厚厚的天鹅绒怎么都剪不开，我用尖头菜刀剁碎的。&rdo;

听到规子说尖头菜刀，善朗骤然色变。

&ldo;在我的小房间里，布片像五颜六色的花瓣，真漂亮。我把它们扫在一起装入大塑料袋，严严实实地包好，送到了街道旁的垃圾站。城区保洁所的卡车会来把它们运到垃圾焚烧场。定子会长的衣物已经在世田谷区的垃圾焚烧场化为灰烬了。&rdo;

&ldo;这样一来，物证就彻底消失了吧？&rdo;善朗凝视着天花板。&ldo;可是，挎包怎么处理呢？你还带着定子的挎包呢！&rdo;

&ldo;啊、你是说鳄鱼皮包吗？&rdo;规子点点头。&ldo;如果想处理是不成问题的，用菜刀把它剁碎就可以了。不过，上面还有摁扣呢，镀金的，二十二k，金光闪闪，跟奢侈的鳄鱼皮包很般配。所以我没让它去垃圾焚烧场。&rdo;

&ldo;没让它去？&rdo;

&ldo;万一投进焚烧炉前被焚烧工发现了怎么办？&rdo;

&ldo;……&rdo;

&ldo;倒是另有用处。&rdo;

&ldo;怎么用？&rdo;

&ldo;就是说，在适当的时机把它扔到适当的场所去。房总半岛的海岸就很合适，濑户内海也可以，让渔村的人们捡到后送到当地的警察局去。&rdo;

&ldo;造成跳海自杀的假象？&rdo;

&ldo;是啊！让人们以为尸体漂向了大海。这样一来，即使定子会长的目击者在&lso;明大前&rso;车站断线，也还是有了最后的结局。&rdo;

&ldo;嗯，这倒不错。&rdo;

&ldo;为此，我在挎包中放进了定子的名片，让人们能够立刻知道挎包的主人。装有三十一万两千日元的钱夹也没有动，避免人们想到是遭遇了打劫。挎包暂时藏在我的公寓里，当然，挎包、名片和纸币都已经一件一件地消除了指纹。&rdo;

&ldo;你脑瓜转得真快！&rdo;善朗感叹道。

总之，这样一来，&ldo;定子会长于十一月六号早上离开了观丽会馆&rdo;就成为了&ldo;事实&rdo;。当然，在现实当中她却是留在了这里。在宾客们乐于观赏的模拟岩石峭壁的内部，高十米、宽八米、进深两米的立体空间里，混凝土地板的洞穴中，赃款已被定子的尸体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