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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第2页）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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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在桃花沟家庙里的队伍，属于第一大队今天是旧历年三十，桃花沟家家户户，一片剁菜声他们再穷，也要让战士们到家里来，半夜坐在热炕上，吃过年饺子队伍上的同志，听说桃花女就在桃花沟，非要看她们的宣传节目不可为亲人们演唱，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就在战士们在住宿的家庙等着半夜吃饺子的时间，小菊和女伴们来演唱了……这第一个节目，是特委的一个管宣传的大学生，特意为她们写的，叫她们记下词，齐声背诵谁知道，她们已经习以为常的事，引起了起义战士的悲伤，多不好啊!

桃花女们你看我，我看她，都没了主意这时有战士道:&ot;再唱一个!&ot;&ot;唱个《打回老家去》!&ot;

&ot;唱个&lso;工农兵学商，一齐来救亡&rso;……&ot;

&ot;演个戏吧!&ot;

&ot;演《放下你的鞭子》!&ot;

&ot;演《打渔杀家》!&ot;

忽然，三个黑油油的六七岁男孩子，拽着闺女们的辫子，大声叫道:&ot;菊姐姐!

你唱个讨饭歌吧!&ot;

&ot;唱个吧，小姐姐!&ot;

&ot;使劲唱吧，讨饭歌真好听!&ot;

姑娘们一下愣住了，接着脸发烧，低下头去，避开两盏油灯的光照她们结队为伤员去讨饭，唱自编的歌，那是两年前的事，当时十五六七的姑娘，现在都十八九了，身子比从前厚实了，脸皮倒薄多了观众又在交头接耳，询问、回答《讨饭歌》是怎么回事她们，小菊和讨饭队的闺女们，此时是想起遭到白眼、讥笑的话，还是想起那要穿透她们衣服的刀子似的目光，有力的硬手浑身地摸捏?抑或腿肚子上的狗牙伤疤?她们面对着其中就有她们付出的羞辱换来的吃食养好伤的亲人，倒感到不自在，害臊了这恐怕不能以姑娘大了来解释，如果历史的进程再需要她们去讨饭，她们还会这么做的不是么?三嫂不是违背生母的遗言，首先提起讨饭棍的吗?她都是母亲了啊!

看样子像快十岁了，其实才六岁多的竹青，挤到小菊身前，说:&ot;小姨，叫你回家去理大爷叫俺来送信的，你快去呀!&ot;

小菊向队伍鞠一躬，说:&ot;俺对不起，明天再给大家唱吧!&ot;&ot;小姨姨!&ot;竹青说，&ot;俺和三个&lso;牛&rso;小舅给叔叔们唱宣传，好吗?&ot;起义战士齐声叫道:&ot;好啊!&ot;

&ot;欢迎……&ot;

想不到，竹青和三个小牛儿给桃花女解了窘境，她们退出门口，只听小竹青大声叫道:&ot;俺叫冯竹青!俺爹叫冯开仁，俺是俺爹的亲闺女!俺和三个小牛小舅舅，顶俺小姨她们唱宣传俺不会唱《讨饭歌》，俺小姨她们会她们排着队去要饭，路上怕累怕狼，走不动，就唱歌唱歌去要饭，要饭为伤员，伤员好了打坏蛋!

牛小舅舅，咱们唱么歌呀!叔叔听么歌好听呀?&ot;

（冯德英文学馆）

&ot;喝，喝呀!尝尝，这酒还不大离，里面一粒粮米没有，还能品出点味来……吃，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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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呀!尝尝，这野鸡汤，鲜着呐!也该你有口福，药了一年多，没见一根野鸡毛，前下晌刚撒上食，就药死了一只，肥着呐!这东西积雪天下药最好，它没处找到食，肉也顶嫩……哈，我看禽兽这东西，也为抗战尽力‐‐牺牲牺牲啦!&ot;张老三盘腿坐在炕上，守着上炕桌，一会儿端起小酒盅，一会儿抓起筷子，一个劲向对面坐着的客人让酒让菜

这客不是别人，是理琪他微笑着，一会儿跟着端起盅，一会儿随着抓起筷子，嘴上说道:&ot;好，好，我喝，我吃……&ot;但酒一沾唇就放下了盅，来一点菜又放下筷子

张老三也很少动筷吃菜，作着样子只顾让客人，那酒却是一口接一口地&ot;吱、吱&ot;往肚子里吞

理琪道:&ot;三叔，我见你这个年过得挺痛快，眼睛还痛不痛啦?&ot;&ot;痛……不大紧!&ot;张老三说，&ot;反正放蚕误不了活实话说，多年啦，也没像今儿个这么喜欢，还是穷过，可穷有个穷喜欢……&ot;&ot;爹呀，看么事把你喜欢的?该不是今年的酒好，俺妈管你够喝了吧?&ot;小菊推门进了厢房，冲父亲说

&ot;你……&ot;张老三一时对答不上来

小菊已转向理琪，亲昵地说:&ot;理大哥，你开完会啦?有么任务给俺办?&ot;理琪笑道:&ot;有啊!&ot;

&ot;去哪?&ot;

&ot;在家，过年!&ot;理琪喜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