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秦皇后召进宫里时,因为态度敷衍,秦皇后已经多有不满。只是不满归不满,芳菲毕竟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犯不着和芳菲过不去,因此后来还给芳菲赐下了一盒人参进补。
但这一回,真是新仇旧恨加在一块儿了。
虽说芳菲没有主动去帮助张贤妃,可也起来了间接作用啊,貌似还是特别关键的作用……这下真是麻烦大了。
当然,秦皇后现在在朝廷里没什么话语权,也没法子对陆家做什么。她如今能泄愤的,估计也就是让宫里停止从香糙堂进货……估计这一点她都不敢做,因为太明显了。人家张贤妃因为香糙堂的薄荷油得救的,你马上就停香糙堂的生意?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么?
可是现在她奈何不了陆家,不代表以后奈何不了哇。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要秦皇后记恨着陆家人,在对景的时候,给捅上一刀,说不定还真能什么作用呢……
头疼。
芳菲看着朱宜真,真心道了声谢,接着便求教道:&ldo;县主,以您看来,我该怎么办才是啊……&rdo;
这种得罪,又是暗地里的,不能明摆着赔罪。人家秦皇后难道会承认,因为张贤妃被救活了还生了个先蹦乱跳的皇子,因此极度不慡么?可只要是对宫里情况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秦皇后这回肯定不会高兴的。
会高兴才有鬼了……
朱宜真也拿不出什么法子。她只想着要把这事告诉芳菲,但具体怎么做,谁能知道?
送走了朱宜真,芳菲斜躺在床上,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
本以为宫里的斗争扯不到自己身上,哪里料得到会有这种事呢。真是避都避不开啊……
陆寒晚上从衙门回来,听碧桃说芳菲今儿晚上吃饭不多,心里便有些担忧。碧桃又说,今儿昀宁县主来过,之后夫人就一直闷闷不乐,还让柳儿少爷回自己屋里呆着,说想自己静一静。
&ldo;娘子,你不舒服?&rdo;
陆寒匆忙赶回屋里,见芳菲拥被坐在床上闭目冥思,更觉得奇怪。
芳菲听得陆寒回来,勉强对他笑了一笑:&ldo;相公回来了。&rdo;
看到芳菲这样,陆寒心知有事。待到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芳菲也不藏着心事,直接将朱宜真今天说的事情转述了一遍。
&ldo;是这样……&rdo;
连陆寒都苦笑起来。
无妄之灾啊。
原本说起来,不关他们事的。秦皇后要迁怒,也该是迁怒到那群太医头上……可是联系起之前芳菲隐晦拒绝帮助秦皇后&ldo;求子&rdo;的事情,就很令人头痛了。
&ldo;好哇,你不帮本宫求子,你卖的药却保住了那贱人的孩子&rdo;……芳菲脑中已经开始想象秦皇后的怨愤了。
陆寒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ldo;或许是天意吧……正好,我这儿也有一件事要告诉娘子。&rdo;
&ldo;别再是什么坏消息啊,你母亲子我的心肝易碎得很,轻轻一打击就受不了。&rdo;
芳菲真佩服自己,这种时候还有说笑的心情……
陆寒忽然轻笑一声,说:&ldo;不是坏消息。说不定……还是个好消息呢。&rdo;
说不定?
这话是怎么说的,真诡异。
芳菲直直地看着陆寒,专注地听他往下说。
&ldo;今儿皇上下旨,任命我与翰林院的两位编修,和国子监的两位博士,为太子的老师……轮流到宫里教太子读书。&rdo;
&ldo;什么?&rdo;
芳菲忍不住惊呼一声。
这事情,比她刚才说的那件事还要重要,陆寒居然还说得如此淡定。
表面上说来,真是皇恩浩荡。太子的老师呢一般都得是饱学鸿儒,才有资格入宫教书的。比如各位大学士……但是呢,这种大儒用来教小孩子的确也很浪费,一般都是皇子十五岁以后才请大学士入宫讲学。
在这之前,年幼的皇子是由翰林院与国子监的人来教导。但是陆寒,既不是翰林院的翰林或编修,更是从没进过国子监……他当年虽说殿试成绩不错,可最后也没考上庶吉士,要说学问高什么,人家不承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