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香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想起当初何猎户对她们家的帮助,她便止住了话。
高秀赶了马车追了上去。只是小石头马车速度快,直到泉山县的医馆时碰面。而此时的何大石再度晕了过去,医馆的大夫沉着脸瞧了伤势,摇头道:&ldo;身上几处刀伤,致命的就是背后这一刀,砍得太深了,恕老夫无能。&rdo;说完,起身叹了口气。
&ldo;大夫,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了!&rdo;夏芸哭着说道。
小石头扶着何大石,沉着脸说道:&ldo;娘,我们去汉中堂!&rdo;汉中堂的钱老太爷都能治好她娘多年的顽疾,医术精湛,一定也能救他爹的!
说着,又将何大石背到了背上。
老大夫摇头道:&ldo;他伤势颇重,失血又过多,且耽误了不少时辰,此去汉中堂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况路途颠簸,恐怕是回天乏术了。&rdo;
&ldo;你给我闭嘴!&rdo;小石头狠狠地瞪着他,背着何大石便走了。
高秀赶来时正见他们出来,她连忙上去问道:&ldo;怎么样了?&rdo;
小石头看着她眼睛一红,却倔犟地抿着嘴,一言不发地背着何大石上了马车。一旁的夏芸早就哭成了泪人儿。
见状,高秀便知道事情不好,也跟了上去。
往日里一个时辰的路程,可此时此刻,小石头却觉得太漫长了。坐在车前赶马车的他,听着马车里传来他娘断断续续的哽咽声,想到命悬一线的爹,心痛如绞,只能用力地拉着缰绳,希望快一点到中洲府。
好不容易到了中洲府,小石头马不停蹄地往堂中堂飞奔而去。
&ldo;你们大少爷呢?&rdo;小石头冲进去便问抓药的伙计。那伙计认识他,回道:&ldo;我们家二少爷要回来了,大少爷去城门口接去了。&rdo;
&ldo;那你们家老太爷呢?&rdo;高秀进来便问道。
伙计摇摇头:&ldo;老太爷在府里呢,不过,他不见客呀&rdo;
话落,小石头便冲出了铺子。钱府,他要去钱府!待他驾着马车去了钱府,守门的家丁却不让他们进去。
高秀一路跟着他,见状,也是着急不已,对那几个家丁说道:&ldo;我们是你们大少的朋友,真的有急事找钱老太爷,麻烦你们通报一声。&rdo;
&ldo;你们回去吧,每天都有人来请老太爷治病,可老太爷早就发话了,他已经不接诊了。&rdo;其中一个家丁不耐烦地说道。
&ldo;大石‐‐&rdo;马车里传来夏芸凄惨的叫声。
闻言,小石头和高秀跑了过去,掀开车帘一看,竟然见何大石吐了几口血,脸色一片惨白,似乎随时都会断气的模样。而旁边夏芸的声音早就哭哑了。
高秀抬头看着钱府门口家的家丁,着急道:&ldo;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当真不肯去通报一声?&rdo;
两个家丁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开口道:&ldo;你们等着,我去!&rdo;说着便跑了进去。
何大石悠悠转醒,看着夏芸,虚弱地说道:&ldo;阿芸,别哭了……&rdo;
他的话似有似无,仿佛下一刻就要永远地闭上嘴巴似的。一旁的小石头再忍不住了,别过头抹了把眼泪。
正在这时,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来。高秀循声看去,领头骑马的竟然是钱飞!她高兴地大喊道:&ldo;小石头,是钱飞!&rdo;说着,冲着对面的人挥了挥手。
钱飞刚刚接到两年未归家的弟弟钱淮,两人正策马奔驰,见到前面摆手的高秀,他加快了步子,快到跟前时勒住了马,然而翻身下马问道:&ldo;发生什么事了?&rdo;
&ldo;快救救何大叔吧!&rdo;高秀也来不及解释了,拉着他往何大石走去。
钱飞见状,赶紧让人帮忙将他抬进府里。一边派人去请钱老太爷。路上,高秀将山匪夜袭何大石家的事情说了。
钱老太爷听说两个孙子回来了,又说请他去大厅救人,他一惊,赶紧往前厅赶去。待看到两个孙子完好地站在那那,地上却躺着何大石时,一怔,却来不及多问,赶紧上前查看伤势,一边吩咐下人去拿上好的伤药。
大伙儿都紧张地看着钱老太爷,老太爷几经查看,而后让人给他敷药,抬头对夏芸母子说道:&ldo;伤得太重,又耽误了最佳救汉的时机,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不过,你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rdo;
他说这话时,一直盯着夏芸,千言万语,却什么都没有问。刚刚一进门,他就认出了夏芸,不曾想十三年过去了,还能再见。他看了看一旁的小石头,摇着头叹了口气。
夏芸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还有一张生机,她就绝对不能放弃。
等安顿了何大石,屋里有一个人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收起了手中的玉扇,不满道:&ldo;祖父,孙儿千里归家,怎么没有一个人看到我?&rdo;
闻言,高秀才抬头看去,竟然是两年未见的钱淮。他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腰间挂着一枚通透的玉佩,手里还拿着一把玉扇,果然是在京城呆了两年,身上多了一份贵公子的派头。见到众人的目光看向自己,他莞尔一笑道:&ldo;大哥,我从京城里带的东西还在外面呢,快让人搬进来!&rdo;
何大石已经被安置在了钱府里,夏芸和小石头一并随了过去,高秀想着来之前报官的事儿,跟小石头商量了一下,他点了点头:&ldo;你说得也有道理,那就先去报官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