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可供大家茶余饭后品鉴的故事版本就有了好几个。
有说窦广茂媳妇儿在外边有了人,窦广茂把人给砍死了;有说外头有人欠了窦广茂钱,窦广茂把人给砍死了;还有的说是窦广茂狂犬病发了病,把人咬死了,所以被抓起来的时候眼睛通红,跟僵尸似的……
在窦天骁的印象中,有那么一段时间,家里总是会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亲戚朋友,大家围坐在一起跟诵经似的讨论着什么,而每到她们聚在一起嗑瓜子的时候,他就会被老妈硬生生地塞回房间。
待他长大之后回想起来,老妈的脾气似乎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开始变得喜怒无常。
那时候的他才五岁多,除了吃喝玩乐屁都不懂,虽然能敏感地感知到家里发生了点什么,但家人对爸爸的事情总是闭口不谈,所以他依旧是没心没肺地活着,坚信老爸是个大英雄,甚至还不要脸地在同学面前吹嘘老爸是会七十二变的孙悟空,导致班上几个智力还没被开发出来的同学看电视的时候会大喊一声:
“窦天骁他爸!”
就这样嘚瑟了两个月左右,窦天骁就被老妈扔到了外公那,理由是没时间带。
刚开始离开老妈的怀抱他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慢慢地就发现外公家比自己家快活多了。
外公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从来不打他也不骂他也不逼他写作业,还会乐呵呵地跟在他屁股后边儿给他喂饭,而且外公家还有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小表哥。
舅舅舅妈在镇上开面馆,平常都住店里难得回乡下,年过半百的老爷子就这么不辞辛劳地带起了两个小孙儿。
窦天骁在上一年级,依旧腆着张厚脸皮跟同学续吹当年的牛逼,“我爸昨晚上打二胡精打到半夜才回家。”
二胡精这名号是窦天骁现想的,他本来是想说琵琶精,因为昨晚上电视上刚好放到那一集,但话到嘴边怎么都想不起来那是个什么乐器,就胡扯了一个乐器名。
同桌的小女孩智商也不是很高,眨了眨漆黑的眼瞳,疑惑道:“二胡精长什么样啊?”
“二胡精当然是有两个眼睛啦,然后她的……”
话音未落,就被一个小胖子给打断了。
“他骗人!”小胖子左手握着一包捏碎面,边嚼边说边喷人一脸,“他骗人,他爸爸根本就不是孙悟空!他爸爸是杀人犯!”
小女孩惊诧地瞪圆了眼睛,“你爸爸是杀人犯!?”
窦天骁尴尬地愣在原地,还没等他从谎言被戳破的羞耻感中反应过来,女孩儿又眨巴了一下眼睛,干脆利落地问:“什么是杀人犯?”
胖子瞥了一眼窦天骁,弯腰凑到女孩儿的耳朵边,故作高深地用一只手挡住了嘴巴,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
窦天骁当时真想凑过去听两句,但碍于面子只能梗着脖子瞪他。
女孩儿听完一通罗里吧嗦的解释之后,有些茫然地看向窦天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