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曾经,龙语戏言:可以试试看跟这儿搞。
那时候,这个房间没有房客。这个窗台上空空荡荡。阳光投进来,总是带着暧昧的味道。窗帘也不是这一幅,是轻薄的、白色的纱帘,没有任何实际效果。
快要射精的时候,他听到彭勃说:任伟,别试探我的底线。
与此同时,他从墙上的穿衣镜里看到了彭勃的背,密密麻麻的纹身里,有块图案令他嘴里犯苦。
我一辈子背着你……
任伟想,他跟颜瞻肯定会完蛋。因为他不懂爱,可颜瞻只要爱。颜瞻是那么渴望,那么竭尽全力的去奉献。他不配。
他是个掉在地上腐烂的苹果,可颜瞻还挂在树上,透着酸甜的橘红。他是一只橘子。他远远的看着他,看不见他熟透了、腐败了,他向往着苹果丰满的光泽,向往着苹果更早的独立存在,这让他想变成一只苹果,也快快成熟落地。
◇◆◇◆◇◆
&ldo;是呀,累死我了。&rdo;
颜瞻趴在上铺,嘟着嘴一边给日记配图一边跟任伟讲电话。
&ldo;节约成本,你就忍了吧,又不是全国旅行,你是巡演。&rdo;
&ldo;反正真的越来越没法适应!额头上都长包包了,555555……&rdo;
&ldo;挤了。&rdo;
&ldo;你好心狠。好心狠呦&rdo;
&ldo;你到底有事儿没事儿?&rdo;
&ldo;你不耐烦了……不耐烦了……人家都这么辛苦的要住在火车上,你都不心疼……&rdo;
&ldo;你这车轱辘话怎么说的这么起劲。&rdo;电话那边的任伟叹气了,&ldo;你不可能不在火车上过夜,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样最节约成本,你无可抗争。&rdo;
&ldo;我觉得这几天你对我好冷淡……&rdo;颜瞻吸鼻子,好像有些要感冒的征兆,上车前小冉给他灌了一肚子药。
&ldo;哭也没用!&rdo;
&ldo;没哭……鼻子痒。&rdo;
&ldo;吃了药好些吗?&rdo;
&ldo;不知道。没有吧,脑袋也开始疼了……&rdo;
&ldo;那就挂电话赶紧休息!&rdo;
&ldo;你就是不想跟我说话呢……&rdo;
&ldo;没完了是吧?&rdo;
&ldo;人家……人家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想你……&rdo;
&ldo;可拿你如何是好。&rdo;
&ldo;嘿嘿……&rdo;
颜瞻讲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直到向晓冉在中铺拿书敲上铺床板,他才不情不愿把电话挂了。
&ldo;你干嘛啦!&rdo;颜瞻趴到床边向下看。
&ldo;我们牙齿都麻落了。&rdo;(注释:麻‐‐酸;落‐‐掉)
&ldo;又没喊你听!&rdo;
&ldo;你赶忙睡觉,啥子事都没得,不然明天你给我感冒一个看哈。&rdo;
&ldo;……&rdo;
&ldo;怪了,吃了感冒药还郎个精神!&rdo;
&ldo;爱的力量!&rdo;
&ldo;爬开,去死!&rdo;
颜瞻无心跟小冉继续斗嘴,人缩了回去,敛了敛画笔,就钻被窝了。扔在一旁的手机还有残存的热度,颜瞻的手碰到,心也跟着暖烘烘的。对于他来说,每天跟任伟通个电话,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
然而这幸福时刻近几日有打折的趋势‐‐任伟听电话总有些没精神、不耐烦,有时还不知怎么就急了,说个两三句也没说什么自己又好了。问他是不是最近很忙很累,他说没有;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说你管好自己就行。
奇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