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丰年垂了眸子地接过茶盏,叫了婉清来换,委委屈屈小媳妇似地看着他。
陛下倒是难得笑了笑,轻轻摩挲她的脸,把小姑娘抱到膝盖上,叫她坐好。
他道:&ldo;朕有一事问你。&rdo;
任丰年洁白的手掌上躺着他的黑发,边把玩边道:&ldo;您也知晓,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知道的可有限。&rdo;
见他不说话,她又瞪他一下:&ldo;干嘛啦,看我作甚,有本事放我……&rdo;
她顿了顿,一双明澈的眼睛,看着他锐利的眼眸,又糯糯不肯说话了。
他的目光摄住她的,隐约有暗沉之色。男人用粗糙的指腹摩擦她的雪白的脸颊,动作怜惜轻柔,嗓音却优雅冰冷:&ldo;不该想的事情,不要想。&rdo;
任丰年闻言,莫名有些想发抖,心里的羞恼一点点涌上来。她一把扯开他的手,狠狠对着他的虎口咬一下,撇嘴红了眼圈,偏了头不说话。
皇帝被小祖宗咬了一口,这点疼痛也不放在心上。可见她可怜巴巴的像只被抛弃的小猫,耷拉着三角耳,一点精神也没有,心里又舍不得了。
男人把他的小祖宗抱在怀里,温暖的大手给她缓缓拍背,难得低沉柔和道:&ldo;你若不提那事戳朕的心,朕怎么舍得说你?平常甚么事体不纵着你,唯独这件不成,再折腾也不成,只要朕活着,你便要在朕身边。&rdo;
任丰年抿着嘴,红着眼眶,带着软糯的哭腔道:&ldo;都赖你!你话怎么这样多啊,我就抱怨两句,你又当真又生气,往后再不同你讲话!你去找甚么襄妃庄嫔的都好啊,横竖我在你眼里便是一心想离了你,不若咱们不要见了!你、你混蛋死了!&rdo;她说着又拿指甲抠他手背,狠了劲抠,还不解恨。
任丰年即便有时觉着寂寥,也没真的想过要出宫。
他们都这样了,横竖一辈子便要绑在一块儿了,她没什么想折腾的,只偶尔嘴巴上不饶人,见他一副冷淡不言语的样子,心里头又像是给小猫挠了。才招他一句,不成想招了这么些话。
他把人搂在怀里,亲亲她的软白的面颊,闭上眼,却并不说话。任丰年哭够了,见他都不说话了,自己还干哭,又有些脸红。软软的脸颊蹭蹭他的,只她嘴上还是抿紧了。
夜色正浓,外头静悄悄的。他们紧紧纠缠在一块儿,折腾了许久,多数时候任丰年都在边哭,边掐他精悍的背部,待他慢慢来,她又食髓知味一般黏上去,浑身皆是娇嫩的粉色,叫人舍不得慢待分毫。
陛下终于唤宫人打热水。他亲自绞了毛巾给她擦洗,她一双杏眼已经睁不开了,嘴里还喃喃自语。
她就觉得心里有那么一件事,不算太重要,就是不问不舒服。闭着眼想了半日,待他都重新和衣躺在她身边,正要把她抱在怀里,任丰年突然抓住他的手。
任丰年闭眼喃喃道:&ldo;今天,昭安公主,到底……说了什么……&rdo;
陛下:&ldo;…………&rdo;
虽说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但像任丰年这般,睡得迷迷糊糊还不忘问一句的……也是很少见了。
陛下抱着她,嗓音温和哄道:&ldo;乖一些,先睡,待你醒了告诉你,好不好?&rdo;
任丰年:&ldo;!!!&rdo;
她不知哪来的一把力气,抓着他不放,嘴里轻声喃喃道:&ldo;我想听嘛……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好不好……&rdo;
任丰年在宫里呆久了,时常爱听一些小道消息,充实一下自己的小日子。尽管她不会发表评论,更不会插手做甚么,但她就是喜欢听八卦。这实在是一个非常无解的毛病了。
陛下给她缠得没法子,只得边给她拍背,边道:&ldo;昭安来给她自己求亲事。&rdo;
任丰年闻言动了动眉头,皱着下巴,十分乐于思考。
她又开始喃喃道:&ldo;那怎么能跪了半天呢?&rdo;
任丰年这里能得消息,皇帝一点也不意外,他晓得她不是爱搬弄是非的人,只有时候好奇心实在有些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