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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与领袖近距离接触

抗战时期，尽管敌我矛盾尖锐，社会环境复杂，但延安纯朴的民风和融洽的干群关系，为中央领导接触群众制造了机会。那时经常可以看到中央领导在大街上自由地漫步，随时停下来和路人交谈，身后最多只有一个警卫人员在远处跟着。

烽火剧社去陇东演出，为了增加一些节目，团里成立了一个魔术小组，其中有几个节目需要使用玻璃酒杯。当时延安很少见过这种稀罕物，有的同志说，曾在毛主席那里见过两只玻璃杯。于是高波社长写了张条子，叫李长华到毛主席那里借一只。长华自然很乐意办这件事，因为又能见到毛主席了。杯子顺利地借来了，同志们都倍加爱护，细心手巧的女同志还给杯子缝制了一个装有棉花的布套子保护起来。可是事情总有不测之时，陇东巡回演出快结束时，保管杯子的同志在行军中滑了跤，把酒杯底座碰掉了。虽然那同志从医院讨来胶布把它粘上了，可是杯子总是坏了，没法子跟毛主席交代。回到延安，长华怕领导要他去给毛主席还杯子，天天躲着领导。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最后还杯子的任务还是落在他的头上。

往常从剧团驻地桥儿沟到杨家岭15里路，不大工夫就能走到，可是这回觉得路特别长。在路上长华还指着能遇上个熟人，把杯子往他手上一交便溜之大吉，但直到主席驻地也没遇上个熟人。他扒着墙头一看，毛主席正坐在躺椅上看书。无奈之下只能喊了声&ldo;报告&rdo;硬着头皮走进去。主席见他进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亲切地询问演出情况，还问葫芦河两岸稻子的长势、庆阳地区的麦子收成等等。长华都一一做了回答。当主席问他还有什么事，他才哼哼唧唧地说来还杯子。主席看出了他的窘态，单刀直入地说：&ldo;坏了是不是？&rdo;长华不好意思了。主席拿着坏杯子转身进了窑洞。不一会儿，毛主席举着两只玻璃杯从窑洞出来说：&ldo;小陕西，我这里还有一只，放着没用，都给你们了，让他们继续为人民服务吧！&rdo;长华怎么也没想到主席不仅不责怪，反而将自己的杯子全部给了剧社，他有些得意忘形了，连礼都没敬，拿起杯子撒腿就跑。主席在后面喊：&ldo;不要跑，小心摔跤子！&rdo;他一口气跑到沟底，回头看时，看见毛主席仍站在山坡上，不住地叮咛&ldo;不要跑，小心摔跤子！&rdo;

为了加强演戏效果，剧团从文化俱乐部萧三主任那里借了台留声机。戏演完了，送留声机的任务就交给了长华和杜虎。老式留声机体积大，方不楞登的不能提也不能背，只能使杠子两人抬。因为杠子不合适，机器捆绑得又不好，不是碰屁股就是磕膝盖，15里路竟走了大半天，弄得两人精疲力尽。可是到了萧三同志窑洞前还要爬一个不小的坡。两人抬着杠子，前高后低，留声机贴着长华的肚子，挡着腿迈不开步子，眼看着机器要滑脱，长华失声大喊：&ldo;杜虎拽住了，不能松手！&rdo;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杠子离开了长华肩头，一个纯厚的川音说道：&ldo;小李子你挪开。&rdo;他让开身子定神一看，是朱德总司令一只手举着杠子。他高兴地喊了声：&ldo;总司令！&rdo;朱总司令冲着杜虎说：&ldo;小娃娃，上！&rdo;一鼓作气冲上山坡。长华接过杠子谢谢总司令，总司令说：&ldo;莫客气！&rdo;还完留声机，长华看见总司令在坡下向他招手，他和杜虎跑到总司令身边。总司令和蔼地问为什么派两个娃娃出公差呀？并指着杜虎说：&ldo;这个娃娃我没见过，叫啥子名啊？&rdo;杜虎过去也没见过总司令，当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时，总司令说：&ldo;噢，这还了得，斗虎，敢和老虎斗。&rdo;杜虎忙说：&ldo;不，是杜梨树的杜，不是斗老虎的斗。&rdo;朱总说：&ldo;好哇，那可有杜梨吃了呀！&rdo;杜虎说：&ldo;你这个老同志真有意思，那他姓李一定有李子吃了！你姓啥？&rdo;总司令说：&ldo;我姓朱。&rdo;杜虎说：&ldo;那你家一定有猪肉吃了！&rdo;长华觉得不礼貌了，忙喊：&ldo;杜虎！&rdo;可是总司令笑眯眯按住他的手不让他阻止杜虎说话，说：&ldo;我那个朱是红颜色的朱，不是猪肉的猪。&rdo;杜虎高兴了，&ldo;嗬，那就是红猪了！&rdo;

这时延安的工运理论家朱宝亭老人骑着毛驴走过来。朱总司令拦住他说：&ldo;这两个娃娃累了，让他们坐会儿驴吧。&rdo;说罢，便亲自牵着驴缰绳，和朱老边走边聊，还让警卫员为他俩买了烧饼充饥。小哥俩吃饱了，坐舒服了，竟然在驴背上昏昏欲睡了。

在那个年代，中央领导无时无刻地关心、呵护着烽火剧社。周恩来副主席多次来剧社审查节目、看彩排。每次来团就像回家一样，和长华他们拉家常，还让警卫员帮助长华挑水洒舞台。有一阵子，长华单独在中央大礼堂看道具，任弼时同志每天早上都来叫他起床，和他聊天，还亲自帮助他修改日记。长华叔叔深情地说，在他们这些小八路眼里，中央领导就像一群慈祥的长者，没有一点架子，是娃娃们最亲的亲人。

在战火中成长

&ldo;八一五&rdo;日本投降后，长华随宣传队开赴东北。他们边行军，边演出，追赶这汹涌向前的大部队。当时敌情严重，在山东烟台渡海时，不得不换上便装扮成逃荒的难民。把军装书籍日记本裹上石头放在船舷两边，一旦有了敌情就把它推下海去。半道上船还坏了，又遇国民党兵舰，真是祸不单行。幸而突然天降大雨才逃过一劫。经历千辛万苦才踏上了东北这块沦陷了14年的土地，许多同志掉下了激动的泪水。到达辽宁安东后，只见满大街都是无人管理的日本败兵。据说日本投降后，光安东就有20万之多。他们成群结伙四处游荡，早已没有了昔日的威风，见到我东北民主联军的战士点头哈腰的，还管我们叫&ldo;太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