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的大堂安静。海伦登记后,把房间钥匙递给我。
她姨妈没打算把我们带到她家,让我尝尝匈牙利菜,看看官僚精英的生活,这让我感到失望。不过我马上提醒自己,能来到这里已经够幸运了,我最怕的是给海伦或她的家庭惹出问题来。
海伦的房间和我不在同一层楼‐‐是她姨妈的先见之明吗?‐‐不过我至少有这些过时的小天使和奥匈时代的花环做伴。
海伦在大堂等我,她默默地领着我穿过旅馆的大门,来到大街上。我们往大学走去;她陷入沉思。
我不敢问她在想什么,不过没过一会儿,她自己告诉了我,&ldo;突然回到这里,觉得怪怪的,&rdo;她说着瞟了我一眼。
&ldo;还和一个怪怪的美国人?&rdo;
&ldo;和一个怪怪的美国人,&rdo;她喃喃道。这话听上去不像是在恭维我。
大学的建筑令人印象深刻,海伦指了指我们的目的地,我开始感到惶恐不安。这是古典大厅,与它毗邻的二楼上有雕塑。我停下来,仰头看雕像。
&ldo;他们是谁?&rdo;我问海伦。
&ldo;明天告诉你,&rdo;她说,&ldo;来吧,五点过了。&rdo;
我们和几位精力充沛的年轻人一起进了大厅,里面满是教授,他们全是历史学家,虽然我也该是他们中的一员,我的心还是迅速地往下沉。
海伦正和一个男人进行同志似的握手。那人的头发梳向脑后,让我想起某种狗。
我决定假装走到窗子那边,看对面那座教堂宏伟的正面风景,这时,海伦扯了扯我的胳膊肘‐‐这个举动明智吗?‐‐把我转身拉到人群中去。
&ldo;这是桑多教授,布达佩斯大学历史系系主任,我们最伟大的中世纪专家,&rdo;她告诉我。
桑多教授说,我来参加会议,他倍感荣幸。我一下想到,他会不会是那位神秘姨妈的朋友。
我说有机会在会上作演讲十分荣幸。我说话时,小心翼翼不去看海伦。
&ldo;很好啊,&rdo;桑多教授声音低沉,&ldo;我们很尊敬你们国家的大学。希望我们两个国家永远生活在和平与友好中。&rdo;
他大大的黑眼睛在已见衰老的脸上闪闪发光,和他的长发形成古怪的对比,一下让我想起了海伦。我突然喜欢上了他。
&ldo;谢谢您,教授,&rdo;我真诚地说道。
我转向一位匈牙利教员:&ldo;这里开会总是有这样的聚会吧?&rdo;我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总得找点儿话说。
&ldo;是的,&rdo;我的谈伴骄傲地答道。他小个子,约六十岁,穿灰衣,扎灰领带,&ldo;我们在学校里举办很多国际会议,特别是现在。&rdo;
我想问他,特别是现在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