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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为什么是三天?&rdo;她试着搭腔说。

&ldo;否则我就不能去参加ddt了。&rdo;

&ldo;ddt?&rdo;

&ldo;《德国超级天才秀》，是个电视节目。我在这里不会待太久了。&rdo;

他们走到一扇整面都是雾面玻璃的旋转门前。&ldo;管理员不是我长久的工作，我应当有更好的发展。&rdo;

&ldo;哦。&rdo;琳达点头，心想一个人待在阁楼里画画解闷，或许会比较好吧。

&ldo;我已经通过喜剧脱口秀的试镜了，但是&lso;安娜&rso;毁了我的生涯规划，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rdo;

ddt吗?琳达隐约记得，有一次她无意间转到某个选秀节目，看到一个重听的退休妇女表演舞蹈剧。她的舞姿很容易让人想到癫痫发作，而不是她所说的霹雳舞。一个四十四岁的办事员，穿着尿布，嘴里含着奶嘴，点燃自己的屁，因而得到观众热烈的掌声，也得到评审青睐，晋级第二轮。琳达一直不明白到底是哪种白痴甘愿被这个节目玩弄。现在答案出现了。

&ldo;我的表演叫作&lso;身体喜剧&rso;。我要脱光光站在评审前面，秀出我的肌肉，并且讲笑话。&rdo;

艾德的眼睛如同圣诞树上的小灯一般闪闪发光。&ldo;并没有真的全裸啦，我最大块的肌肉还是遮住了。&rdo;

&ldo;这是笑话吗?&rdo;

&ldo;并不是。你想听更好笑的吗?昨天在我上头的地下室公寓变成空的了。&rdo;他咯咯地笑着说，琳达翻了个白眼。她穿过旋转门，在电梯前等待。

艾德刚按下按钮，电话就响了。管理员从挂在臂部的塑料工具袋里掏出无线电话。

&ldo;喂，莎娜医院，我是艾德&iddot;米勒。什么?噢，是你啊。不，我的手机关机。在地下室信号不好。&rdo;

他笑得有点夸张：&ldo;是，这里一切都很棒。你不用担心。&rdo;

艾德诡异地对琳达眨眼。琳达心想是否真的要跟这个男人一起走进电梯。她思考着她的选项：回家，那里有陌生人──是丹尼吗?──躺过她的床?或是守在这里?或是到下面的停尸间，停电使得医院的暖气停止供应，停尸间应该会更冷。

&ldo;赫格兰岛从现在起就是地狱岛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do;为了保险起见，艾德继续跟电话那头的人解释他的冷笑话，&ldo;地狱岛。在这里，整个世界都毁灭了。路上半个鬼影都没有。我应该可以用一只印度象载尸体来这里的，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了，保罗。&rdo;

保罗&iddot;赫兹斐，琳达心想。不然还会是谁呢?

他们一起踏进电梯，艾德把尸体推进去。琳达隐约看到塑料薄膜下男人的轮廓，幸好那只白色的尸袋是不透明的。

&ldo;我跟那位小姐说，一定又是个活得不耐烦的人寻短自杀，然后……嗯，你说什么?&rdo;他的眼神飘向琳达。

&ldo;对啊，她在这里。如果要我说的话，我觉得那个女人的眼睛就像男人的脚一样大。又圆又亮，水润漆黑。&rdo;他干笑几声就停住了，&ldo;什么?不是，那不是费普斯&iddot;阿斯慕森的笑话，那是……好啦，我听你说。&rdo;

接下来有一段很长的停顿。艾德间或发出嗯嗯的声音，最后大声喊道：&ldo;门儿都没有!&rdo;

电梯门在地下一楼打开，艾德倒着将担架拖出电梯。走廊上刺眼闪烁的日光灯自动打开。出乎意料，那里比楼上还要暖和，琳达甚至可以看见自己呼出的哈气。

&ldo;你或许是对的，保罗。但你也说我只要赶快把尸体放到停尸间就行了，然后我们就互不相欠了。&rdo;

他们站在一扇核桃色的拉门前面。艾德将电话夹在下巴和肩膀间，以双手推开门。房间的天花板很低，大概有一个排球场那么大。要不是里面有一张大型解剖台如同屠桌一般摆在房间的正中央，乍看之下可能会让人误以为是饭店的厨房：白色的瓷砖、灰色的磨石地板、不锈钢橱柜，墙上嵌着洗脸盆。

&ldo;门儿都没有，不要。嘿，我光是待在停尸间里，就已经害怕得屁滚尿流了，拜托!&rdo;管理员按下门边的两个开关，好几盏日光灯开始不停闪烁，头上的通风机也开始转动。

&ldo;你的要求真的太过分了。我无法想象今天居然为了你而摸了尸体。&rdo;艾德指着墙边架子上的电池，&ldo;我讨厌待在这里。&rdo;

他突然停住，转向站在门口的琳达。

&ldo;喂，你是干吗的?&rdo;他问。

&ldo;什么?&rdo;

&ldo;你的职业?你靠什么赚钱?&rdo;

&ldo;我是画画的。&rdo;

&ldo;壁画还是插画?&rdo;艾德转告保罗以后，又问。

&ldo;漫画。&rdo;她大声叫道，就连电话另一头的赫兹斐都听到了。

教授的要求使他感到困惑，他抓抓后脑勺。

&ldo;你不在乎她的眼睛，但是应该对她的手有兴趣吧。&rdo;他打量着琳达说，&ldo;漂亮的手指，好像钢琴家的手指一样，好。&rdo;艾德把手机递给她。

&ldo;干吗?&rdo;

&ldo;他要跟你说话。&rdo;

琳达将湿热的话筒贴近耳朵。他们的对话让管理员额头直冒汗，几秒后琳达就知道为什么了。赫兹斐立刻切入正题：&ldo;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琳达。我得花一段时间才能到岛上。&rdo;她听见背后日光灯闪烁的声音。&ldo;在我到医院以前，我得请求你一件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