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陪朝臣喝酒的南傲天看到自己的儿媳这般不成体统地站在一院子的宾客面前,羞怒压抑为沉沉的克制。
“宛儿。新妇应当在房里待着。”
杜宛若如同没听到也没看到南傲天喊什么,直勾勾地朝前走,也不顾身上落了一层层各色意味的目光。
她注意不到周围是什么,只觉得头脑里嗡嗡乱想,眼前一片花雾似的模糊。
南府敞开的大门给了杜宛若一片空白的大脑一个救星一样的目标。
她要逃离这里,她只想走出去。
南傲天震怒地看着尸木一样移动的新娘子,冲近旁家丁使了眼色。
两个家丁要架着杜宛若回房。
新娘子的力气却大得出奇。杜宛若死命挣扎着,竟把两个家丁甩翻在地上。
接着走自己的路。
众宾客开始唏嘘。
管家全福行色匆匆地从后宅赶来。
低语道:“老爷,马厩里的雪上飞不见了,少爷他,当是拜完堂就骑马逃了。府中上下没有踪迹。”
南傲天手里的独角玉瓷小酒杯瞬间粉碎。
雪上飞是马厩里最快的一匹马,即使在冰天雪地里跑起来也能不要命。马的性子极烈,除了南清云旁人难近其身。
“追!少爷不回来你们也不必回来。”
“是。”
立时有两个家丁得了南傲天的命令,强行把杜宛若架回房。
众宾客虽未听到管家在相爷耳边说了些什么,但就南傲天脸上难看的神情和新娘子失魂落魄的神态来看,大都猜出了一二。
只是没人敢肯定,肯定了也不大敢说出来。
相府公子逃婚了,丢下从将军府接来的如花似玉的新娘子。
南清云确实逃婚了。
而且此时已经策马到了城郊。
南月的马车在隘口候着。
马车里白布裹着一女子尸身。
“大哥,我以为你不会来。”
“我来晚了。”南清云声如冰磬。
“哥,这是橙妃尸首,我把她带出来,交与你。周围人原本瞒得紧。但婚礼气势太盛,她还是知道了,昨天夜里吊了白绫子。虽然抢救了下来,还是晚了。”
南清云面无表情地接过水映橙尸身,下颚紧贴着头部。双唇颤抖着吻着水映橙冰冷发丝。眼里流露出让人心碎的哀绝。
“橙儿,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声音低哑无力然每一声都是断肠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