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残灯已尽
夜黑人模糊
这一生因为爱你才清楚
我伸手在床头柜上摸了摸,只摸到一张塑料质地的薄纸。原来这就是买子说让我自己看着办的东西。
是我跟程瀚青在泰国拍的那张贴纸。买子也真厉害,就这么把它搜了出来,
我都没印象把它放到了哪里。
我将那张贴随意压在发热的胸口上,其实是不敢再多看一眼,我几次想
这一天的到来,却意外自己会这么难受。
我终于失去程瀚青。
这种感觉落寞的有几分可悲。我压着额头,一边想着,几乎忍不住───忍不住要哭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注1:齐秦和王祖贤的一段情在九零年代是娱乐圈一段爱情神话,媒体炒得沸沸扬扬,俩人分分合合,最终王去了加拿大,俩人无缘修成正果。xd
文末出现的歌:齐秦-悬崖。
第31章二十八
九六年之后,劳力仔跟罗军透过第三者牵线接触工程事业。这行油水特多,半数包工程的负责人,十个有八个都有黑道背景。
八、九零年代,是台湾黑道转型潮,大家开始学做生意人,不是搞投资、就是搞工程。劳力仔靠八大行业发家,银坊在一片台北角头林立的林森北路站稳脚跟后,虽然生意日渐稳定,可后来也因为『一清』的关系,全台湾的警察四处扫黄扫黑,事业多少扫受到打击,比起其他店家,还是要好上许多。
我一直觉得当年阿磊出事时,警察来的时机很巧妙。
那时我们是一群菜鸟,混久了,世面越见越多,多少也能想到当年的不对劲。劳力仔高瞻远瞩。起初他就明白若要在林森北路快速站稳脚跟,他一个『庄脚俗』,靠外势力来抗衡这些地域观念极强的本地角头,难度太大,于是他反向操作,去跟那些『白的』拉关系。
据说当年为了这件事,劳力仔没少下功夫。主要还是送去的红包多。这些年来劳力仔在台北的店之所以安然无事,靠的都是这些警察,反而是他自己原本的背景在台北少有用武之地……原来那一年,我们那群小弟就是一包钓饵,警察也有业绩压力,劳力仔利用一清项目扫黑扫黄的内容,制造出一场风声与动乱,利用警察来对付那些阻碍他在台北生财的当地角头,当年来砸银坊的那几批年轻人,其中就有华山帮的子弟;后来到店里抓人的警察,其中一个就是刘绍荣。八年后的现在,他已升上三组的组长,专管刑事,中山的混子不可能不知道三组,中山的大哥不可能不知道刘绍荣。
银坊在辖区之内,出了事都有刘绍荣在照应,这些年来他跟劳力仔互通有无,替劳力仔到处牵线,连分局副局长都曾在银坊的酒桌上露过几次脸。
这两年劳力仔跟罗军的重心又逐渐从台北转移回台中。他们打算回去搞工程,从另一个领域再起炉灶。台北的生意基本上都下放给每家店的主管人,而我除了负责银坊外,连罗军前两年在西门町开的酒吧也一并交由我代管,虽然peter已经从银坊调到那里做店长,但罗军交代了,若出了大事,还是要我跟peter共同商量处理。
有人说,我们这批当年的小混混,终于要熬出头了。
先是默默无闻,成了老大口中亏笑的靓东,现在成了同辈和新一批小弟口中的东哥。
有房有车,一切渐渐朝风光走去,我却始终觉得欠点什么,有个地方隐约空虚着,很不得劲,每天结束五光十色的夜生活后,无论睡多久,都觉得疲倦。好像华姐常常挂在嘴边说的两个字,心累。
………
「东哥!」那晚,一个叫蜜蜜的小姐急呼呼地跑来二楼包厢找我,也不管客人还在,就惊慌失措地说:「楼下有人来砸店!」
一时,整个包厢都安静下来,我眼神沉下去,但还是转头跟今天的东道刘绍荣招呼:「我再叫小姐开一瓶威士忌上来,刘哥尽兴点,我下去看看。」
刘绍荣自从几年前升官后,就喜欢摆威风,喜欢别人给他戴高帽、说好话,就喜欢别人求他办事。他先是瞟了眼急匆匆闯进包厢的蜜蜜,又看了我一眼,哼笑:「要不要帮忙?」
刘绍荣右手边捱着葳葳,她面露担忧的看着我,我给她使了个眼色,笑:「我先下去看看,刘哥平时这么忙,难得来放松,不要扫兴。」
「妳们好好招呼。」对小姐说完,我给刘绍荣满了酒,就出了包厢。
一路跟在我身后,我还没开口,她自然不敢说话,该训的还是得训,我说:「妳来这么久,还是学不会看场合说话啊?」蜜蜜支支吾吾,一直小声说她错了,但她也是太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