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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ldo;我知道这肯定很让人头疼。亨利。对了，新来的听差怎么样？&rdo;

亨利？莫利忧心忡忡地说：&ldo;我雇的最差劲的人就得数他了！连病人的名字都弄不清楚，待人也一点儿也不懂规矩。要是再没长进，我就要辞了他另外请人。我真不明白现在我们的教育是干什么吃的，好象只能教出来一群蠢货，你吩咐的事情他们连听都听不懂，更别说让他们记住了。&rdo;

他看了看手表。

&ldo;我得开始了。上午排满了病人。那个叫塞恩斯伯里？西尔的女人要补痛牙。我建议她去找赖利，可她根本不听。&rdo;

&ldo;她当然不会听&rdo;。乔治娜体贴地说。

&ldo;其实赖利挺能干的----真的很能干。他有高级文凭，有最新的专业知识。&rdo;

&ldo;可他的手是抖的&rdo;，莫利小姐说，&ldo;我觉得那是喝酒喝的。&rdo;

她弟弟大笑起来，他的情绪已经变好了。他说：&ldo;跟往天一样，我还是一点半上来吃点儿三明治。&rdo;

萨瓦旅馆，安伯里奥兹先生正剔着牙齿，咧着嘴对自己笑。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他又象往常一样地走运。想想，他只对那碎嘴的蠢婆娘说了那么几句好话就获得了这么多的报偿。噢，是啊----把你的面包扔到水上。他一向是古道热肠，而且慷慨大方！将来他还能更慷慨、更大方。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幅仁慈的画面。小狄米特里----还有他凭借他的小饭馆作出的康斯坦托普洛斯式的奋斗----多么令人愉悦的奇遇啊----

一不留神，牙签刺得太深，安伯里奥兹先生痛得缩了一下。玫瑰色的未来之梦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此时此刻切肤之痛的体会。他轻轻地用舌头试探了一下口腔，然后掏出记事本。12点。夏洛蒂皇后街58号。

他尽力想恢复到先前那欢快的状态，但只是徒劳。视线所及，一切都皱缩了，只剩下十二个字：夏洛蒂皇后街58号。12点。

南肯辛顿，格伦戈威尔宫廷旅馆。早餐已经结束。休息室里，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正同波莱索太太闲坐聊天。一星期以前，塞恩斯伯里小姐住进来的第二天，她们因为邻桌吃饭而相识成了朋友。

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说道：&ldo;跟你说，亲爱的，它已经不疼了！再不觉得剧痛了！也许我该挂个电话去？？？？？？&rdo;

波莱索太太打断了她。

&ldo;别傻了，我亲爱的。你还是到牙医那儿去把它解决了吧。&rdo;

波莱索太太个子很高，声音低沉，是个善于发号施令的女人。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四十出头，已经开始发白的蓬松的头发呈一个个不整齐的小圈向上卷曲着。她着装邋遢而粗俗，夹鼻眼镜老往下掉。这女人谈锋颇健。

这时她满心希望地说：&ldo;可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疼了呀！&rdo;

&ldo;瞎说。你跟我说过昨天夜里你根本就没睡着觉。&rdo;

&ldo;是的，我没睡着----的确没睡着----可现在牙齿里的神经恐怕实际上已经死掉了呢。&rdo;

&ldo;那就更该去看牙医了&rdo;，波莱索太太坚决地说，&ldo;我们都喜欢拖过去，但那不过是胆怯而已。最好是痛下决心，把它解决掉！&rdo;

什么话升到了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唇边。也许是带着反抗的咕哝：&ldo;话是这么说，可痛的又不是你的牙齿！&rdo;

但是，她说出的却是：&ldo;但愿你是对的，何况莫利先生挺细心的，而且从来没治坏过谁。&rdo;

董事会会议结束了。会开得很顺利，报告也作得不错。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是，敏感的塞缪尔？罗瑟斯坦先生却注意到主席的举止多少有点细微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