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劲全力,谢巨和徐彦直带领的船队还是慢了小半个时辰才堪堪到达港口,士兵们除了浆手,齐齐安静地躺在甲板上,紧张地攥着兵器等待着命令。
港口气势恢宏,尤其是那遮天蔽日般的船队,就让站在船头的谢巨惊讶不已,料想着谷中必有造船的能工巧匠,看着远处的海滩,他的眉头还是皱紧了。
海滩上忙乱一片,无数的兵士密密麻麻地提着兵器朝谷中奔去,而岛上那喊杀震天的声响,只要不是个聋子都会听的出来,大手一挥,身穿战甲的他就蹲了下去。
十艘平底船灵活地在满是船只的港口穿行,朝着海滩行去,徐彦直眼看船坞在望,紧张的手心都要出汗了。
“看,船队回来了。”驻守在海滩多达三千人的防守兵士里有人高喊着,谷中杀声震天,众人以为又发生了百姓作乱,有些闲暇不当值的伙伴笑呵呵地跑去观看,消息一会就能传来,急个什么。
”看,还有牛啊,仙军侯!”几名兵士围拢在一名颇是威严的战将旁吼道。
“哈哈哈哈。”那仙军侯大笑道:“这次的粮食可真是丰富的紧啊!”说完,大手一挥吼道:“来人,准备下粮!”
平底船上善良的牛儿们失去了束缚,艰难地站了起来,“哞~”地叫起来,可四蹄确被身旁匍匐数人紧紧攥住,牛屁股后面,正有名兵士紧张地打着火石,准备点燃火把。
“噗通。”“噗通”数声沉闷的船舶撞击在海滩上,大黑牛确发出惊恐的“哞~”声,只见尾巴燃起火了,趔趄地跌下船只站起,愤怒地朝岛上跑去,一只一只的黑牛纷纷坠在松软的沙滩上,顿时,让所有的反贼目瞪口呆。
光着上身的浆手纷纷从屁股底下掏出战甲,那些匍匐在甲板上的战士挥舞起长刀,端平长矛,奋不顾身地跳下船只,有力的双脚踩踏在浪来浪回的海水里,激荡起无数的浪花,声动四方的杀声渲染了整个港口,而有些平底船内,确有几人脑袋,身体被点火后的牛踩烂,毫无声息地躺在了那里,这点,是徐彦直没想到的无谓牺牲。
谢巨的楼船刚刚停靠,闻到杀声,大吼一声,翻身就抓住粗绳跳下,那些在木头扎成的窄桥忙碌的兵士还没抽出武器,就被这个满心着急的黑脸大汉砍翻在地。
“官兵~!是官兵!”所有的反贼惊恐地吼道,手忙脚乱地拿起武器刚转身,颤动着地面怒火朝天的黑牛上来就把他们顶个四脚朝天,“咔擦。”“噗”的碎骨声响起,喊都没办法喊的反贼就被后来的牛儿踩成稀巴烂。
几十头牛带出来的威力无与伦比,四处乱撞,所向披靡,更有十多头顺着山包子的脚下窜入了入谷的道路上,有如推土机一样掀翻着慌乱的兵士。
训练有素的征南军将士凶悍地收割着反贼的生命,步步为营,周涛带领着弓兵紧随其后,射杀着落单的敌军,羊柏木身先士卒,冲击在最前方,带领着本部跟着怒牛踩踏出来的道路前进。
徐彦直下了船,窄桥上早被谢巨和兵将清空,看着旁边楼船都已停靠,正有兵士争先恐后地下船,那些校尉挥舞着武器就冲上岛屿。
不得不说,羊柏木所带领出来的本部将士很善于冲击,顺着入谷的道路大杀特杀,有些贼兵抵挡不住,扔下武器就遁入密林。
羊柏木一把抓住刺来的贼兵长矛,长刀一刺,就在对方胸口灿烂地开朵花,哇呀呀地抓起尸体,就扔向堵塞了道路的对方人群中,前进的道路就向前进了几步,身后的兵士纷纷钻入密林,在曲长和伍长的带领下四处扩大着战果。
这种挤在只有二丈宽的道路争夺战顿时就焦灼起来,四处栽倒的牛尸还有着神经反应,无意识地抽动着四肢横躺在地上,又给前进的步伐增添了阻碍!
谢巨带领着数百人冲进道路,就被前面密密麻麻的部将挡住去路,连连指挥着兵士钻入林中,朝前方靠拢,而此刻,时间已经流逝,那些在谷中的反贼纷纷从江典守卫的横栏处退来,加入到了前岛的战斗中,一时间,整个战局就僵持起来,双方都难以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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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张猛惨叫一声,拿着心爱厚背刀的右手就掉在地上,好在他生生躲避过谢钰凌厉的击杀,确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个兔崽子那日是有意的输给了他,想归想,脚底下可是丁点都不含糊,赶紧翻身滚动,哪还顾得上“噗噗”冒血的臂膀,伸手就拽过名兵士扔向在身后追赶的谢钰,而自己连滚带爬地钻入人群,消失不见。
谢钰连连出手,眼看追不上张猛,回头一看,马文彪已然被周围孙恩死忠之士逼迫到了谷中,来回不停地旋转,防备着这些愚昧之人,浑身都被后背的鲜血染透,气喘吁吁。
“官兵来啦!官兵来啦!”从哪堵塞的谷口中一浪接一浪地传出吼叫声,王虎更是认定了张家人嘴中所说的近十万大军,也火上浇油地嚷道:“十万官兵来了,大家快投降,不要自相残杀啦!”
百姓们闻言更是雀跃,到现在过去的足有一个时辰的混乱起,那V形谷内还是不断有人提着木棒子跑出来,可见里面的人数是何其多。
“十万官兵!”这火辣辣的数字让所有还在奋勇反抗的贼兵胆寒,有些干脆就扔下武器,朝着四处的丛林密道里逃跑,一带十,十带百,乌压压的人群就四散开来。
孙恩眼看着控制不住局面,眼神中满是恶狠之色,他现在明白,张家人派来的这个外甥,根本就是同官兵一路,费尽心思地潜伏在岛上消灭他们而来,眼看大势已去,连周边死忠的兵士都有些逃跑,暗叹失算。
谢钰的身后跟随着无数兵士,那左将军是个悍勇之士,不断聚拢着反贼,攻击而来,长刀早已卷刃,夺过来长矛,那木杆子做成的玩意有如鸿毛般轻飘飘地难以发出最大威力,几番厮杀,又捡起把长刀,才慢慢靠近了马文彪。
马文彪已经有些头晕目眩了,而距离那人群涌动的谷口还有数百步,王虎在那里已经是尽到最大的力气奋勇厮杀,虽然不时有人加入他的队伍反戈一击,弃暗投明,但还是有大部分的反贼在做着反抗。
百姓的伤亡无比惨痛,完全是以人数优势压迫着对方步步前进,而现在谷口的焦灼让谢钰也是暗自后悔,这些前进不能,后退不得的兵士被夹在那里,外面的援兵进不来,里面聚拢起来的军队出不去,仅仅一万多人的谢巨大部想在短时间内突破,更是难上加难。
在要是拖延时间,让徐道覆和卢循得到消息,后果就不堪设想,想到这里,长刀便有如雷动,生生杀出条血路,靠近了苟延残喘的马文彪,而自己,也是带上了累累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