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胜威说,要给她美好如香槟色的未来。
原来醉人的香槟只是幻影,只能暂时麻痹伤痛,现实很快就追来了。
铃声持续响着,终于,她停下脚步,拿起相框打量。
是啊,他们也曾像现在她跟崔胜威交往一样,温暖地注视着彼此,眼中只有彼此。
她垂下手,怔怔地走过许多条街,走到天黑,在工作室外,她看见了他‐‐崔胜威在灯下守着,一见到她就焦急地迎上来。
&ldo;明静?&rdo;她看起来好糟,头发和衣服都湿了,又见她左脚踝有干涸的血渍&ldo;你怎么……&rdo;
徐明静捧起相框给他看,恍惚地说:&ldo;有人……送我这个。&rdo;
说完,她往前倒下‐‐
在徐明静房里,崔胜威帮她处理伤口,贴上0k绷。
&ldo;被什么割伤的?还好伤口不大,不疼吗?&rdo;他温柔地问。
徐明静只是呆坐在床上,美丽的眼睛完全失去光彩。
他拿来吹风机,帮她把头发吹干,接着又拿来毯子裹住她,温暖她冷透的身体。
她没反抗,却也不看他。
崔胜威轻轻抽走她握着的相框,将它拿到桌上摆好。
他看着相片里徐明静跟一位长发的男子在合奏吉他,相片里的徐明静对他来说很陌生,她明朗欢喜,如盛放的玫瑰般美丽耀眼。
而那望着她的男人眼里充满着爱,看得出对她的疼爱。
这就是那个死去的男人吗?崔胜威不禁有点生气。
你知道被你爱过的人如今活成什么样子吗?
你这个懦夫,酒驾死了倒轻松,却让活下来的人扛下所有的遗憾,饱受内疚折磨……还是这就是你留在她身边霸占她的方式?
看崔胜威望着照片,徐明静开口。&ldo;你回去吧。&rdo;
她声音里的凄凉撕扯着他的心。&ldo;我留下来陪你。&rdo;
&ldo;我没事。&rdo;她淡淡地说:&ldo;她不是找过你了?&rdo;
崔胜威低头,沉默了。
她能看见他的痛苦、挣扎、心虚以及难堪。
然后她也沉默了,她竭力地控制自己,不想让他发现她的可悲可怜。
她坐在床上望着他,而他僵在那里,眼睛觑着地板。
这沉默彷佛是一堵墙,隔开不久前仍亲密的两个人。
他沉默是因为巨大的压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沉默却是因为她明白‐‐明白他的愧疚,明白他不可能选择她,更明白这段感情很快就要如过眼云烟。
有句话常用来劝伤痛的人们:&ldo;一切终会过去。&rdo;
伤心会过去,欢乐也会过去,都会过去的所以不要紧,现在这样痛着是没关系的,可是徐明静怎么觉得过去永远过不去。
当她终于提起勇气想跨越,可看看现在得到什么?
在巨大的现实面前,真正的勇敢是什么?
是选择那个不可能的吗?即使没有好的结果,但因为那是最想要、最盼望的,所以就算愚蠢,也要不计得失、不怕牺牲的拥抱它?
还是说,真正的勇敢是接受现实,放下它?
或是能挑选聪明的、合理的路走?
崔胜威似乎有了选择‐‐
他站起来,越过她走出房间。
徐明静怔怔地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
透过饭店的眼线,事情很快传到了在医院静养的高金霞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