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行,你现在就去验尸,我呢,就在这儿等结果。&rdo;苏清晚笑了笑,&ldo;顺便和你们孟大人聊聊天。&rdo;
仵作领命退了出去,偌大的正厅里面只剩下苏清晚和孟义,当然,还有几个假装不存在的衙役。
孟义偏头朝着一个衙役眨了眨眼睛,衙役心领神会地悄悄退了出去。
苏清晚把一切小动作尽收眼底,并没有点破,要知道孟义玩的这一套可都是京城里的那些老狐狸们玩剩下的,她虽然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但是面子上也得过得去,能平平安安的在官场里混到现在,这些小手段她可是烂熟于心。
&ldo;孟县令,我虽然是来查许将军的事情的,但是你这九溪县是交通枢纽,极为重要,我等身为臣子自然要替皇上分忧,所以我问问政绩不算逾越吧。&rdo;苏清晚看着孟义的脸色由白转青,心里便也大概有了数。
&ldo;苏大人说的是,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说?&rdo;孟义试探着开口,小心地观察着苏清晚的脸色。
苏清晚站起来仔细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然后一脸抱歉地说:&ldo;这么说来倒是我打搅孟大人休息了。&rdo;
孟义被这突如其来的帽子扣的抬不起头来,如果不是还有这几个衙役在,真想当场就给苏清晚跪下了,他苦着脸说:&ldo;苏大人误会了,您知道下官并非此意。&rdo;
苏清晚:&ldo;我不知道。&rdo;
孟义:&ldo;…&rdo;
就在这时,之前退出去的那个衙役回来了,不止他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不少人,每个人都端着一到两盘菜,恭恭敬敬地排着队站好,像是在静候吩咐。
孟义眼中金光一闪,正想让他们上菜,好与苏清晚边吃边聊,顺便给苏清晚灌灌酒,好把政绩的事情蒙混过去,但是苏清晚却先他一步说:&ldo;孟县令,吃夜宵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为了你的健康考虑,我看还是免了吧。&rdo;
孟义当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计划毁于一旦啊,于是他说:&ldo;苏大人一路辛苦,下官理应为您接风洗尘。&rdo;
苏清晚挑了挑眉,又看了一眼那些人手里的菜,面露惊恐地说:&ldo;孟县令这是想做什么?这种规格的接风宴就是一品大员也未必受得起,你这是想把我陷于何种境地之中?&rdo;
没等孟义缓过神,苏清晚又说:&ldo;更何况,你不过是一县县令,这么一桌饭菜怕是你一年的俸禄都不够吧?孟县令不是一直自称清廉,现在不妨解释一下。&rdo;
孟义被苏清晚堵的彻底没话说,心里也明白,自己的底细怕是已经被苏清晚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索性也不再多说,挥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自己认栽似的等着苏清晚的发落。
但是苏清晚好像并没有这个打算,她站起来开始参观县衙,一边看一边不住点头,还时不时露出惊叹的表情,看得孟义心里直抽抽。
就在苏清晚即将转完整个县衙时,衙役来通报说仵作验完了,苏清晚没说什么就往回走,孟义则是长舒一口气,还剩最后一间房子,那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啊,这要是让苏清晚看见了还怎么说得清?
几人走到离大堂还有十多步距离的地方,就看见几个守门的衙役正一个个趴在路边吐得面无人色……
&ldo;怎么了这是?&rdo;苏清晚见状快步走了过去,然后就看见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正端端正正的摆放在大堂中间,关键是白布还被染了血……。
&ldo;你这是……?&rdo;苏清晚看着仵作无语凝噎,她好像有点理解那几个衙役的心情了。
仵作躬身道:&ldo;大人,我怕说不清楚,所以就把李镇长搬过来了,这样说应该更容易理解。&rdo;
苏清晚不着痕迹地绕开地上那位仁兄走了进去,苦笑着看了看一脸严肃的仵作……您看着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像喜欢开玩笑的。
孟义站在门外进退两难,他养尊处优这么些年,哪里见过这些?
&ldo;孟县令,别傻站在门口了,进来啊。&rdo;苏清晚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朝着孟义招了招手。
孟义听到苏清晚的这句话就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豆大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一滴滴砸在地面上,他深吸几口气,一咬牙走了进去。
&ldo;你都验出什么来了?说不明白我打断你的腿!&rdo;孟义在苏清晚那里受了气,又不能说什么,只好把火力对准自己的手下。
仵作也不多说,只见他手脚麻利地掀开白布,半抱着李镇长坐起来,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指着李镇长的脖子说:&ldo;他是被人勒死的,苏大人您看他的脖子是向后仰的,如果是自缢身亡应该是向前的。&rdo;
&ldo;本官当然知道他是被害的!&rdo;孟义有些暴躁地拍了拍桌子,截断了仵作的话。
苏清晚凑近看了看,然后示意仵作接着说,并没有理会孟义的意思。
&ldo;我仔细检查过了,他死前没有被人下过毒或者是其他的药。&rdo;仵作又指了指尸体的喉咙和腹部。
&ldo;还有他身上的这些伤应该是刀伤,但是都是在他死后加上去的,否则出血量不会这么少。&rdo;仵作拨开那些已经被他撕碎的布片,又非常认真的给苏清晚看了李镇长身上横七竖八的伤。
苏清晚有着之前那个玲珑丸子的经历,所以接受能力出人意料的强,她已经适应了在幽暗的烛光下观察尸体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