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猫,然后想了一下李隅了,他感觉自己逐渐平静下来了。
至少还剩一个,他想,我还有喜欢的人,就算他不知道,就算是单恋,我也要把剩下这些给他。不是卖火柴的小女孩,而是拿着最后的火柴说“收下我的礼物吧?还有人需要我的礼物吗?”的人。
这样卑微的感觉,他是如此迫切地需求着别人对他的需求,妄图证明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虽然只是空想而已。
阮衿把台灯开着最小档位,就着隔壁的夫妻打架吵闹的闷响之声,把剩余的英语阅读给一口气写完了。
等到阖上笔帽的时候,他将试卷叠好,忽然再次看见了照片中母亲的脸,白的脸,红的唇,那笑容充斥着一股扭曲的嘲讽。
这时候,千家万户,万籁俱寂,连隔壁夫妻都安静下来了。
此时此刻,面前的玻璃映照出阮衿苍白的脸,他终于万分窒息和恐惧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谁的哥哥,不是谁的儿子,更不是谁的朋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成为谁,因为他就是彻彻底底,孤孤单单的一人了。
作者有话说:
情人节快乐
第32章黄雀在后
那个记满了李隅相关的本子是在第二天被还回来的。
捡到的人是陈幸,阮衿塞进书包的时候就没拉好拉链,匆匆跑出教室的时候,那个软皮的白色本子就直接落到了陈幸的脚边。
她一直等着阮衿回来,等到了晚自习结束,值日同学要锁门了才慢吞吞出去。却完全没想到这家伙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亏她还傻乎乎等了半天。
其实陈幸希望自己可以捡到一点重要的东西,当她从脚边拾起来,然后像压住一个秘密一样小心翼翼地用教辅给层层压住。
到最后回到家忍不住打开翻阅的时候,她不得不说自己非常之失望。
这的确就是一些杂乱无章的草稿之类的东西,她看不太懂,虽然薛寒的名字也在上面,不过也无法构成什么具体意义。
但是想要借此同阮衿和好也是真的,她之前是因为那件事懦弱了,所以就不怎么敢面对阮衿,但是都过去那么久了。阮衿有没有朋友其实都无所谓的态度,让她觉得非常不适。
他好像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她所有臆想和构造出来的种种问题,无法面对的愧疚和懦弱,全没什么意义,因为阮衿不在乎。
“谢谢,我还以为它……”阮衿接过这个本子的时候倒是显得异常的意外,失而复得的惊喜是溢于言表的,至少不是掉在天台上了被李隅拿去看了。
“不用谢啦,刚好掉在脚边了。”陈幸对着阮衿始终有点提不起劲儿,但是在反刍般的犹豫之下,有些话还是说了,“那天的事……真的很谢谢你,你当时没事吧?”
“啊?哪天?”阮衿甚至已经把这件事给快忘得一干二净,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轻描淡写道,“没事,被打了一顿,要不是被东西绊倒就跑成功了。”
陈幸看他浑不在意的样子,挨打跟吃家常便饭似的,愧疚之心就忽然涌起来了。
“其实那天我实在是太懦弱了,明明知道你有危险,我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也不敢去叫大人……我其实一直很怕你被……”陈幸这么说着,居然捂着脸在满是人的走廊上开始哭了起来。
“你,你别哭啊,我不是好好的没事儿嘛……”阮衿觉得弄得有点难收场了,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去取餐巾纸去给她擦眼泪。
“真的,我今天已经做了一上午心理建设想着要怎么跟你搭话……”
他的那副好脾气面对女孩子更是没辙,一见眼泪出来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时值中午,他俩如同上演苦情剧一样,莫名其妙的,又重修旧好了。
“哇哦,用您52的眼睛帮我看看阮衿在干嘛,那是他的女朋友吗?”周白鸮把李隅偏向另一边的脑袋扭向栏杆的斜对面。
“我用52的眼睛确定,那是两个oga。”李隅只瞟了一眼,低头继续拿着用抹布擦栏杆,擦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立刻扭头,“你用拿过抹布的手碰我?”
“错了,哥。”
周白鸮一对上那双冷森森的眼睛,立刻抬手做出美女投降的姿势。
栏杆上水迹未干,在冬日的照耀下留下了湿润后闪闪发亮的痕迹,很刺眼。李隅随手就把脏抹布扔进塑料红水桶中,看着这块颜色不明的布像沉船似的在污水中载浮载沉。
烦躁。
他尝试让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眼神又落到对面给女生擦眼泪的阮衿身上,“阮衿他昨天给你发的什么?”
“啊?”周白鸮愣了一下,一边撅着屁股擦着难去掉的污渍,一边回答,“我也不知道,他就给我发了一句话,什么务必要转告你,具体什么事又踏马的半天不说。啧,给我吊足了一个晚自习胃口,最后又发什么还不确定之类的,搞得我火大死了。”
李隅听了之后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什么,总算是心情好点了。周白鸮用了半天蛮力,总算那一点污垢连带着漆都给擦掉,这才后知后觉地回应,“我擦,不对啊,他给我发消息你怎么会知道?”
“就是知道。”他还轻轻“嗯哼”出了一声。
这么一说,周白鸮又想起昨天薛寒那桩子事,“你去薛寒的生日会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