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的太多了,他都把盆栽给搬出来打比方了。
“我想知道,什么是我的义务呢?”李隅问他,几缕发丝在带着烟花味道夜风中摇曳。
阮衿有点害怕了,主要是不知道李隅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他开始疑惑,但是仍然在回应他的问题,“我不知道,大概是生命里非不可做的事。”
而你是我的非做不可的一件事,你也是我生命中的义务。
“周白鸮说的真没错啊……”李隅双手插在口袋里。
“他说我什么?”
“你是大哲学家。”说完之后,他兀自笑了,低头在自己口袋中摩挲,“你送我礼物,我要还你什么呢?我想想啊……”
他没摸索出什么,就抬手要从自己脖子要取下来那条银色十字架的链子。
阮衿确认他其实是醉得没边了。
这东西倘若给了他,酒醒之后李隅一定会后悔的。
于是他连忙按住他的手说,“我不需要你还……”
“那你想要什么?”
阮衿看着他的眼睛,“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感情也好,礼物也好,统统都不要你回应。我送你东西,就是想对你好,要你开心,如果你能喜欢它们,那就够了,因为他们已经相当于我的一部分。”
他说的话让自己很难理解,李隅知道自己喝醉了,因为一旦要思索复杂的问题,头就变得更晕。他费解地看着阮衿,试图从这样一双澄澈的眼睛中寻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但是完全不需要,他的眼睛已经在倾诉他的心,以一种很直接的方式。
在说,我什么都不要,连要你喜欢我都不要。
这话像回声在这些建筑的墙面上不断地反弹,又折他的耳朵里。阮衿的脸在月色下像是被水浸润了,眼神穿透了一圈圈涤荡开的虚影,既是坚定又痴缠地看着他。
有一股声势浩大的,伴随着酒精涌上来的,极端愉悦的酥麻感。
他明白自己想要被这么看着,别停下来。他打了不抱希望的电话,然后来了一个傻子。他用蛋糕豢养了一只脾性温驯的动物,换来的不就是他想要的,对自己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态度。即使扒光他的皮,血流了满地,最后也要用柔软的皮毛包裹住主人。
李隅听见自己说,“那我还你点别的东西吧。”
然后他低头伸手捧住阮衿的脸,像捧住一只苹果那样,距离缩紧,喘着气起伏胸口重叠在了一起。李隅捏着他柔软发烫的耳朵,揉了揉,看着阮衿不知所措地颤栗起来,双眼逐渐变得湿润了起来,几乎是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嘴唇翕动,“还什么……”
话音未落,声音就被彻底吞没在嗫嚅之中。
因为他闭眼偏头吻住了阮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