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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第1页）

凯瑟琳要了不少白兰地，一口气喝光。酒似乎达到预期的效果。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后背。罗宾接受了很少一点，斯特莱克谢绝了。

&ldo;你是什么时候读那份书稿的?&rdo;他问凯瑟琳，凯瑟琳已经又给自己倒了一些白兰地。

&ldo;就在我发现它的那天，九号，当时我回家来拿衣服。我一直在医院陪安吉拉……自从篝火夜之后，他就一直不接我的电话，一个都不接，我已经跟他说了安吉拉病情恶化，还给他留了言。那天我回到家，发现地板上散落着书稿。我想，怪不得他不接电话，难道是想让我先读读这个吗?我把书稿拿到医院，一边读一边照看安吉拉。&rdo;

罗宾能够想象到，坐在临终姐姐的病床旁，读着恋人对她的描写，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ldo;我给皮普打电话‐‐是不是?&rdo;凯瑟琳说，皮帕点点头，&ldo;把他做的事告诉了皮普。我一直给他打电话，但他还是不接。后来，安吉拉死了，我就想，管他呢，我来找你吧。&rdo;白兰地使凯瑟琳苍白的面颊泛出血色。&ldo;我去了他们家，我一看见那女人‐‐他老婆‐‐就知道她没有说假话。他确实不在。于是我叫那女人告诉他，安吉拉死了。他以前见过安吉拉，&rdo;凯瑟琳说，脸又变得扭曲。皮帕放下自己的酒杯，用胳膊搂住凯瑟琳颤抖的肩膀，&ldo;我以为他至少能意识到他对我做了什么，当我正在失去……当我已经失去……&rdo;

第四十五章（6）

在那一分多钟里，房间里只听见凯瑟琳的啜泣声，和楼下院子里那些小青年模糊的喊叫声。

&ldo;对不起。&rdo;斯特莱克得体地说。

&ldo;这对你肯定是极大的打击。&rdo;罗宾说。

此刻，一种脆弱的凝聚力把他们四人拴在一起。他们至少有一点共识：欧文&iddot;奎因做的事很不地道。

&ldo;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求助于你的文本分析能力。&rdo;斯特莱克说，凯瑟琳已经擦干眼泪，两只眼睛在脸上肿成细缝。

&ldo;你这话什么意思?&rdo;她问，罗宾在唐突的语气后面听出一种得意。

&ldo;奎因在《家蚕》里写的一些内容我不能理解。&rdo;

&ldo;其实不难，&rdo;她说，又一次在不知不觉中说了跟范克特同样的话，&ldo;它可不会因为晦涩难懂而获诺贝尔奖，是不是?&rdo;

&ldo;不知道，&rdo;斯特莱克说，&ldo;里面有一个特别令人感兴趣的角色。&rdo;

&ldo;虚荣狂?&rdo;她问。

斯特莱克想，她肯定会立刻得出这个结论。范克特大名鼎鼎。

&ldo;我想到的是切刀。&rdo;

&ldo;我不想谈论这个角色。&rdo;她说，语气之刺耳令罗宾吃了一惊。凯瑟琳看了皮帕一眼，罗宾看到她俩的眼神明显闪了一下，像是共同守着一个秘密。

&ldo;他假装好人，&rdo;凯瑟琳说，&ldo;假装有一些东西是神圣的。结果他却……&rdo;

&ldo;似乎谁也不愿为我解读切刀这个角色。&rdo;斯特莱克说。

&ldo;因为我们中间有些人良心未泯。&rdo;凯瑟琳说。

斯特莱克看向罗宾，催促她把任务接过去。

&ldo;杰瑞&iddot;瓦德格拉夫已经告诉科莫兰说他是切刀。&rdo;罗宾试探性地说。

&ldo;我喜欢杰瑞&iddot;瓦德格拉夫。&rdo;凯瑟琳执拗地说。

&ldo;你见过他?&rdo;罗宾问。

&ldo;前年圣诞节，欧文带我去参加一个派对，&rdo;她说，&ldo;瓦德格拉夫也在。可爱的男人。当时喝了几杯。&rdo;她说。

&ldo;他那时候就喝酒了?&rdo;斯特莱克突然插嘴问道。

这是个失误。他鼓励罗宾把任务接过去，就是因为觉得罗宾看上去没那么令人生畏。他的插话使凯瑟琳把嘴闭上了。

&ldo;派对上还有别的有意思的人吗?&rdo;罗宾问，一边小口喝着白兰地。

&ldo;迈克尔&iddot;范克特也在，&rdo;凯瑟琳立刻说道，&ldo;别人都说他傲慢，但我觉得挺有魅力的。&rdo;

&ldo;噢‐‐你跟他说话了吗?&rdo;

&ldo;欧文要我尽量离他远点儿，&rdo;她说，&ldo;但我去上卫生间，回来时跟范克特说我非常喜欢《空心房子》。欧文知道肯定不高兴，&rdo;她带着一种可怜的满足，&ldo;总是说对范克特的评价过高，但我认为范克特很出色。反正，我们聊了一会儿，后来就有人把他拉走了。没错，&rdo;她挑衅地说，似乎欧文&iddot;奎因的幽灵就在这屋里，能听见她在称赞他的死对头，&ldo;范克特对我很和气。他祝我写作顺利。&rdo;她喝着白兰地说。

&ldo;你跟他说了你是欧文的女朋友吗?&rdo;罗宾问。

&ldo;说了，&rdo;凯瑟琳说，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ldo;他笑了起来，说&lso;我对你深表同情&rso;。他根本没往心里去。看得出来，他对欧文已经不在意了。没错，我认为范克特是个好人，是个优秀的作家。人难免会嫉妒，是不是?当你成功的时候?&rdo;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些白兰地。酒杯端得很稳，若不是面颊上泛起红晕，根本看不出一点醉态。

&ldo;你也喜欢杰瑞&iddot;瓦德格拉夫。&rdo;罗宾几乎是漫不经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