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又要冲上前,被临霜从中挡隔开,&ldo;姐姐息怒!秋杏是一时口误,并非有意冲撞!&rdo;
秋杏顿时大喊道:&ldo;红玉姑姑教我们规矩,可没教我们还得替别人干活!你们自己的活自己都做不好,有什么资格教我们规矩!&rdo;
&ldo;秋杏!&rdo;临霜回眸摇头暗示她。
&ldo;让开!&rdo;锦瑜呵斥,劈手便要从临霜身后将她抓出来,&ldo;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有什么资格!&rdo;
她猛地将临霜推倒在地,步上前便要揪秋杏的发髻,被秋杏闪身躲过。猝地抬起一脚,秋杏一把踢上她的小腿,险些将锦瑜踢倒在地。
临霜一惊,顾不得疼,连忙便要去扶锦瑜,却骤地被她反手推开了。锦瑜大怒,抄起一侧桌上的茶具,朝着秋杏的方向便丢掷去。
&ldo;秋杏!&rdo;
&ldo;临霜‐‐&rdo;
……
一行血从额上渐渐坠下来,一滴滴落在地上。
一大片的绯红逐渐模糊了视线,浑身的血液都一股瞬间变得缓慢冰凉。
临霜挡在秋杏的面前,定了定,胡乱蹭去额上的血迹,她跪下去,急力抑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道:&ldo;姐姐息怒……我们马上去浣衣。秋杏年纪小,心直口快,一时说错了话,望姐姐原谅!&rdo;
室内寂静,一时未曾得到回语,临霜心中微慌,拉了拉秋杏。却被秋杏满不情愿地甩开了。
她无可奈何,回头使了个眼色,终于令她磨磨蹭蹭跪下来。
&ldo;哼&rdo;了一声,锦瑜将手中残剩的一枚茶杯丢在地上,碎开一小片瓷花。
&ldo;你们两个,把衣服给我洗好烫好,明天一早我就要看到!否则,等着瞧吧!&rdo;
冷冷丢下这一句,她转身离去。
锦瑜一走,秋杏立即为临霜擦伤。
&ldo;你为什么一直阻止我!&rdo;擦药的手放得极缓,秋杏泪眼濛濛,&ldo;现在好了,害得你也受伤了。&rdo;
额头上的疼令她轻&ldo;嘶&rdo;了一口气,临霜无奈叹息,&ldo;她是红枫苑的掌事,无论以后我们会到哪里去,毕竟现在还在红枫苑,不好得罪她的。&rdo;
说到这里她不由又有些凝肃,仔细盯着她,&ldo;秋杏,你今天真的太冲动了。不管锦瑜有没有错,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你和我也定会受罚的。&rdo;
秋杏嚅嚅地低头,&ldo;我只是气不过……&rdo;
这一次临霜没有反驳。
她怎么会不明白呢?恃强凌弱,拜高踩低,是人亘古遗传下的劣性。她只是没有想到,泱泱公府之中,也会有这般明显的欺凌。
这一夜临霜几乎没有睡着,一直凝视着窗外的月,思绪却远远飘飞到北方一个遥远的小村。不知家乡的夜是否同京州的夜一般,天高云阔,月若霜色。
曾经尚在青水村时,临霜也曾受过同村孩子的欺负。那时陆家家穷,父母无钱给她置办衣裳,只能将陆松柏的旧衣改小后给她穿。那时母亲为了省力,常较着她的身量改得稍大些,以便可以多穿些时日。通常那些以上穿起来长衣长袖,肥肥大大的,裹在她细瘦的身上,外加上缝缝补补的痕迹,着实像是流浪来的小孩子。
于是那些孩子每次见到她,便会说:&ldo;陆临霜,小邋遢,陆家有个小叫花……&rdo;
每当这时,年少的陆松柏便会冲出来,用石子赶走那些孩子,然后蹲下来擦掉她的泪,&ldo;临霜,别听他们的!你可是我们陆家的小明珠啊!&rdo;
爹爹也教导她: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辱人者,人恒辱之。
即便受了他人欺辱,也不可欺辱他人,自当对人怀有敬爱之心。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