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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凤岳在国分寺乡下的农民家里住过两晚之后，我便向他说：

&ldo;今后你就画王堂罢，单学这个人的东西就行了，你知道玉堂吗？&rdo;

&ldo;是河合玉堂吗？&rdo;

凤岳傻里傻气地回答。

&ldo;是浦上玉堂。你画过玉堂的东西吗？&rdo;

&ldo;没有画过。&rdo;

凤岳低着头说。

&ldo;没有画过更好。我们一起去看看玉堂的作品罢，现在正在博物馆里陈列哩。&rdo;

我带着风岳一起到上野博物馆去。一路上我把应该在哪里换电车，定哪条路等等，向他作了详细的说明。

&ldo;你得牢牢地记住啊。今后你每天都得上这个博物馆去。玉堂作品的陈列，就剩这最后一个星期了。在这个期间里，你从早晨一直到它关门时为止，都得呆在这里，只好把饭盒儿也带到这里来坚持一下了。&rdo;

凤岳点着头。

我们走过博物馆里象海底一样阴暗的走廊，来到了某号陈列室。从顶上射下来的明亮的光线，落在巨大的玻璃陈列橱里。

玉堂的作品都集中在一个橱里，那是一个屏风和三个巨幅，屏风是《玉树深江图》；画幅是《欲雨欲晴图》，《乍雨乍霁图》，《樵翁归路图》，全是被指定的重要美术品，我在这个橱窗面前站定，凤岳站在我的旁边，两个人都睁大眼睛向橱窗里望着。

&ldo;好好儿看一看，这就是玉堂。&rdo;

我低声说。

&ldo;在今后这几天里，你非把它完全学会不可。&rdo;

凤岳点着头，他那高高的身子微微地向前弯着，注视着里面。他的鼻尖几乎碰到了橱窗的玻璃，眼睛里显示着迷惑的神情。

&ldo;浦上王堂是文政三年1以七十多数的高龄逝世的。&rdo;我用小到不至于惊忧其他参观者的声音为他作着介绍说。&ldo;他生于备前2，曾侍奉过池田候，官至供头和大目付3，常常到江户4来。他

1公元1820年。

2今冈山景的一部。

3供头、大目付，日本江户幕府的官职名。

4江户，东京的旧称。

在五十岁时辞去官职，带着他的古琴和画笔遍游诸国1兴来时就弹琴作画，以此自娱。因此，他的画也没有传统的师匠，而是自由奔放，不受任何画法的约束。

可是，在这种漫不经心的手法中，他不仅反映了自然，而且是显示了自然的悠久的精神。你仔细地看看这些山水、树木、人物，表现的手法仿佛非常粗糙拙劣，甚至不象是一幅画，可是你再站得远些看看，他对空间和远近的处理，真是做到了尽善尽美的地步，而且构图上也一点儿没有松懈的感觉。它是有着深入到人们心里的魅力的。&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