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郁在荆城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又开车赶回诗城。
七月了,以往每年暑假他都会给诚诚补课,但今年突发变故,只能失约,明年……也说不准。
但他不想轻飘飘说一声“不去”,高二那年暑假,还有高三一年,如果不是陈琳愿意给他这份压力小又时薪高的工作,他也很难心无旁骛地学习,甚至攒钱陪易殊过生日。
好在这几年考试改动不大,诚诚又考上了临川一中,他可以把高三的复习资料整理出来,给诚诚备考用。
“哥哥,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吗?”
诚诚见易郁强撑着笑,又抱了一摞书,多少嗅到点离别的味道。
“只是不如以前频繁,见还是能见的,你不是有我的联系方式吗?”
“哦……”诚诚兴致缺缺地翻着书,“那,我要是给你发消息,你一定要回啊,我可是你的第一个学生!”
“好。”易郁笑了笑,摸摸孩子的头。
最后一堂课了,易郁没讲什么知识点,只是和诚诚随便聊聊。
诚诚一边讲话,一边把易郁的资料快速浏览一遍,“哥哥。”
“嗯?”
“这字不像你写的。”
诚诚翻到《陈情表》那一页,给易郁看。
易郁一愣,这上面都是易殊的字迹。
“嗯。”昨晚的争吵又在易郁脑海环绕,他尽量平复心绪,道,“同学写的。”
“她的字比我还潦草哎。”诚诚指了一处,“这是什么字啊?“
诚诚指的,就是易郁圈出来的地方,当初他看不懂,标出来打算问易殊来着。
“……我也不知道。”
“那你发个消息问问她。”
易郁笑容顿时僵住,“我和她……很久没联系了。”
诚诚有些不理解,“很久没联系也不影响你现在联系吧?”
易郁沉默了,良久,他苦笑道:“影响。因为我们想问的,和回答我们的,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那本书,易郁最后收了回去。
他终于知道,当年没写出来的两分是什么。
“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也许真的冥冥中自有安排。
上午给诚诚上完课,下午易郁就动身前往申城。
“如果你要找易殊,不凑巧,她刚走。”贺以谦道。
刚从公司门口出来,他就迎面碰上了易郁。
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四年前,在医院不欢而散。
显然,这次仍是争锋相对,还会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