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啊。&rdo;她顿了一下,林简甚至能脑补她一个路痴环顾四周努力搞清情况的样子。
&ldo;会场出口。&rdo;她说。
&ldo;哪个出口?&rdo;林简说着,双腿不自觉地迈开,越走越快,以致逐渐跑起来,&ldo;一楼的入口还是二楼的入口?&rdo;
一楼入口是正门,直通一楼观众席和舞台前台阶梯;
二楼入口是侧门,直通二楼观众席和舞台控制室。
至于她本人出来的侧门,是舞台后台候场侧门。
尽管她们给的内部票都在一楼观众席,考虑到阿姨她们全程没碰见她妈妈,林简还是多问一句作为确认。
兴许是受她跑步时的喘息声影响,母亲的语速比往常略急:&ldo;二楼侧门!&rdo;
林简沿着墙跑了半圈,从露天侧梯逆着人流跑上二楼,在楼梯口拐角被叫住。
&ldo;简简。&rdo;
双重呼唤。
林简沿声望去。
挂断电话。
不甚明亮的灯光与浅色系素净套裙,衬得母亲略显憔悴。
林简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此刻却憋了一肚子问题,翻腾不止;偏偏茶壶煮饺子,有嘴倒不出。
她魔怔了。
她想。
她居然快步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妈妈。
她身上有消毒水的气息,一点也不清新怡人;
带着莫名的凉意,一点也不暖人心田;
甚至能感受到明显的僵硬,一点儿也不亲切。
可是就这样抱着她,林简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是拥抱爸爸不能比拟的;
是被颜喻妈妈拥抱不能弥补的;
是只属于母亲的怀抱的力量。
在她印象里,还是第一次拥抱母亲。
过往那些互相伤害的矛盾冲突瞬间成了时光相册里的黑白照片,没有战火硝烟,没有尖锐倒刺,仅仅作为一种客观记录。
负面情绪被冲刷成简单的黑白色。
她察觉母亲稍稍抬了手,环住她,手掌贴在她后背,隔着旗袍,传来些许温暖。
&ldo;很棒。&rdo;她听见母亲在耳边说,&ldo;两首曲子,都让我起鸡皮疙瘩了。&rdo;
猝不及防地,堵在她心头数月的郁结,顷刻间化为泪水不断滑落脸颊。
众叛亲离的时候,她没有哭;
孤苦无依的时候,她没有哭;
敏感脆弱的时候,依旧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