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
后头沈五娘说的话她也没怎么听进去,光是去想自己的问题了。
陪着沈五娘说了半把个时辰的话,谢二娘就起身告辞,拿着两床新被单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刘氏正在睡午觉,谢二娘想了想,就上楼去了,进了屋把那两床新被单给放下,接着上了床去躺着打算歇一歇。她从早晨起来到现在一刻都没歇呢,这头挨着枕头,不想一下子就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是被屋子外头嫂子的拍门声叫醒的。自从决定将喜家楼上改做她跟顺娘的新房之后,这楼上就请木匠来做了隔断,并重新装了门,于是这上头就成了一间单独的屋子。以前刘氏和齐氏住楼上的时候,这楼上可是没有隔断的,从楼梯上来,就直接可以看见两张她们睡的床。
谢二娘搓了搓眼睛坐起来,应了外面齐氏的喊声,下来穿上鞋开了门儿,问她叫自己做什么。
齐氏悄悄地告诉她婆婆午睡起来之后,去后院看到木盆子里面还泡着那两床没洗的被单很生气,于是回了屋叫她上来喊谢二娘下楼去。
自从听了沈五娘的话之后,她心里也有了些主意,故而这时候听了齐氏的话,看到她说话时紧张兮兮的样子,自己并不像刚嫁进来第二天,被婆婆刁难的时候就异常难受和担心了。
所以,她平静地对齐氏说:&ldo;劳烦嫂嫂下去跟娘说,我换件衣裳就下去见她。&rdo;
齐氏点点头,又担心地看了她一眼,这才下楼了。
她可是看到了婆婆的脸黑得象抹了锅底灰一样,想必一会儿谢二娘下去要被婆婆痛骂一场了。对于谢二娘被婆婆骂,她的感觉有点儿复杂,既同情谢二娘无辜被婆婆整治,被婆婆训斥,可又暗自舒慡,认为谢二娘嫁进喜家之后被婆婆灭掉一些威风,也显得自己的处境不那么可怜。
下楼后,她走到婆婆跟前陪着小心把上楼去叫醒了谢二娘,谢二娘答应了一会儿就下来的话对婆婆说了。
刘氏喝着茶,让她可以带着孩子们去隔壁梁家去串门子了,这里等她训了谢二娘再过去梁家。
齐氏知道一会儿婆婆怕是要朝着谢二娘发飙,还不知道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呢,自己在跟前杵着倒不好,所以赶忙牵了两个孩子出了门,去了隔壁梁家找梁二娘闲聊去了。
谢二娘在楼上慢腾腾地翻开箱子,找了一套嫁妆里面这个季节穿的轻薄明丽的衣衫和裙子换了,又重新梳了发髻,插戴上了一只喜鹊登梅金钗,唇上略微用了些口脂涂了涂,换了丝履,这才慢慢地下楼去了。
楼下堂屋里的桌旁,刘氏等得不耐烦,连茶都没喝了,在大儿媳妇齐氏下楼来告诉她谢二娘马上就下来时,她原本还慢悠悠地喝着茶的,可等了约莫一刻钟之后,她将手上的茶碗往桌上一顿,心里的火气那是又腾起了老高。
她心中暗骂,谢二娘那个懒货,让她重洗的被单她不洗,先跑去瞎逛,后来趁着自己午睡回来又跑上楼去睡觉,大儿媳妇去叫她下来见自己她又在磨磨蹭蹭,竟然让自己等了一刻钟不止。
刘氏正想站起来,走到楼梯口去喊一嗓子,让谢二娘赶紧滚下来,楼梯上却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她就按捺住没动,只是脸色阴沉得可怕。
谢二娘走下楼来,莲步轻移,慢慢走到刘氏跟前,向她躬身行了个礼,接着恭敬喊了声:&ldo;娘。&rdo;
刘氏闻言没答应,却是一只手在面前的桌子上使劲儿一拍,拍得桌上的茶碗都跳了起来,然后厉声道:&ldo;我看你就没把我这个娘当回事!&rdo;
撩起眼皮,她看向谢二娘,刚想骂她懒,骂她不听自己的吩咐,却见到了打扮得像个富家娘子的谢二娘,嘴巴里想要骂她的话不知道怎么地竟然没有骂出口。谢二娘的装扮让她一下子想起了谢二娘可是隔壁富户,也是杨柳镇上等户谢乙夫妻珍爱的小女儿,就算自己再不满意谢二娘,可要是得罪了她,她回去跟谢乙夫妻一说,那么谢乙夫妻一怒,说不定就会让喜家搬家。
这个地方可是同样价格根本租不到的地方,而且这会儿喜家的种生买卖做得正顺,要是搬家显然划不来。除非在这里赚够了钱,能有钱买得起杨柳镇或者汴梁城郊的房子,种生也在别的地方种起来,才能够彻底得罪这个谢二娘,跟谢乙夫妻撕破脸皮。
使劲儿把心里的火气压了下去,她口气严厉地问谢二娘后院的大木盆子里的那两床被单怎么没洗。
谢二娘正要回答,屋子里走进来了从汴梁城里回来的顺娘,她手里还提着一些礼盒,一打眼见到谢二娘梳妆打扮了一番站在老娘跟前正要说话,而她老娘脸色阴沉,就忙问她们说什么呢?
&ldo;哦,是娘叫我洗被单,我没洗干净,娘便叫我再洗,我心想那两床被单上的老印子也洗不干净了,就去买了两床同样花色的来,想把这两床新的给娘和嫂子,外面那两床旧的就我们用。&rdo;谢二娘看向顺娘道,然后又补充,&ldo;官人也没回来,这事儿我就自己做主,开了箱子拿了自己的嫁妆钱去买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