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钗轻叹一声又道:“反正这件事,不论早晚都得告诉你,此刻再不对你说明,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这最后一句话,似是预藏凶机,只听得萧翎呆了一呆,正待追问,岳小钗又接口道:
“家母在遗书中,说的很明白,她说兄弟你。生具绝脉,纵然习练上乘内功,也未必就能把绝脉打通,能否过得二十岁,很难预料,因此,遗书中指明,要姊姊把她遗体送走之后,重返长碧湖畔丹桂村,暂不为她报仇,先和你结成夫妇……”
萧翎只觉脸上一热,垂下头去,不敢再看岳小钗。
岳小钗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家母要我为你们萧家,生上一对儿女、续了你萧家的香火,然后,再给她报仇,她信中详细的说明了为她报仇的方法。哪知事情变化迅快,完全出了家母的预料,唉!兄弟,如是没有家母这一封遗书,姊姊是死也不敢带你出来的。”
萧翎抬起头来,星目中满含泪水,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中间,还有着如许内情,小弟如何能够想到……”
岳小钗脸色一整,缓缓接道:“如今情势已有转变,姊姊处境,已非昔比,兄弟你已经冲破了死亡之关,学得一身绝技,以兄弟滞洒才貌,正是深闺中梦里情人,家母遗命,已成往事,姊姊也不用格守遗命了。”
萧翎只觉心中一片紊乱,说不出是一股什么样的滋味,沉吟了一阵,道:“姊姊之命,小弟无不遵从。”
岳小钗抬起头,望望天色,道:“兄弟,那玉萧郎君的武功如何?”
萧翎初尝滋味,正感觉心中惶惶,茫然无措,却不料岳小钗突然间问了这么一句,怔了一怔,道:“武功高强,世所罕见。”
岳小钗道:“你自信比他如何?”
萧翎道:“很难料鹿死谁手!”
岳小钗道:“他待我情深似海,恩重如山,兄弟之见,姊姊应该如何?”
萧翎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岳小钗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顾虑,照实说出来吧!”
萧翎星目中神光闪动,凝注在岳小钗的脸上,肃然说道:“那要看姊姊对他如何了,姊姊如是心中喜爱于他,自然可委侍终身,如是不爱他,小弟未死,自是可毁弃前允。”
岳小钗秀眉轻贝,缓缓说道:“还有一件事,姊姊未说明白”
萧翎道:“什么事?”
岳小钗道:“如是毁弃前约,他对我也许不敢如何,但他一腔怨恨,定然会迁怒到你的身上,定会找你拼命。”
萧翎一挺胸道:“他武功虽然高强,但小弟并不怕他。”
岳小钗道:“我知道,但二虎相斗,必有一伤……”
萧翎接道,“为了姊姊,小弟死而无憾。”
岳小钗道,“你此刻已经是名满江湖,武林道上,怎能为一个女子拼命……”
萧翎只觉胸中沸腾,沉声接道:“如若小弟内心中,有一位红粉知已,那人就是姊姊你了,但我对姊妹不只是依恋情深,而且也敬若天人,小弟年幼,少不更事,这些年来,只感到姊姊的音容笑貌,经常现我脑际,今日姊姊如不说明,小弟只觉着对姊姊有着一种依恋之心,一时间,还想不到情侯早生,就算小弟知道,也不敢说出口来,冒渎姊姊。”
岳小钗道:“这些年来,午夜梦回,我何尝不是也在想念着你,我对你有一份深深的愧疚;也有着一份怜异惜,在我的心目中,一直觉着你应该跟在我身边,我要照顾你吃食穿衣,五年来,你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分手时孩童模样,直到目前我在暗中瞧到了你,才发觉你已经长大成人。”
萧翎道:“难道小弟完全没有了昔年的模样吗?”
岳小钗道:“昔年你娇弱多病,令人惜怜,如今若临风玉树,英气逼人。”
萧翎缓缓垂下头,道:“小弟仍然是昔年的萧翎。”
岳小钗道:“不错,神情间依稀可见儿时样……”
长叹一声接道:“一个沈木风,已够你对付了,如是再加个玉箫郎君,你怎能应付得了,解铃还是系铃人,姊姊自己的事。只有自己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