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自然是真的,可一进茶馆就碰上怪事也是真的,要是换个人一定会觉得风水不好,死活也得换个地方住,但吕妍显然不信鬼怪之事。
她继续问:&ldo;看到了,那我们如果继续在这里住几天,还会遇到这种事情吗?&rdo;
周栎自然不会信誓旦旦:&ldo;这个任谁也打不了保证,只能说如果发生这种事情,在这里起码比在酒店安全。&rdo;
这话倒是有理有据,就算是人为搞鬼也能吓死个胆小的,谁也保不了万无一失。
吕妍深以为然,转身看向其他人:&ldo;你们有谁不想在这儿住吗?&rdo;
姚芝感觉不对味了,嗤笑一声:&ldo;怎么?想跟方少爷住两人间?&rdo;
张鸣皱眉:&ldo;哎,我脖子这儿有点疼。&rdo;
姚芝凑过去吹了吹,又斜睨了一眼:&ldo;你少装,不想让我和她争直说。&rdo;
&ldo;那我可不敢,你俩这室友相爱相杀的戏码演了这么年谁敢管?&rdo;张鸣直起脖子,向后一躺靠到椅背上。
登记姓名分房间时又生龃龉,姚芝坚持和张鸣住标间,这样一来吕妍只能和三个男性同伴同居一室,这种性别配置显然是不合适的。
陈衡面对这种情形一筹莫展,所幸他有的是耐心,先劝姚芝:&ldo;你看,你们刚好两个小姑娘住一起不正好吗?那什么老话说的好,室友啊,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rdo;
姚芝只觉这陈老板真是滑天下之大稽:&ldo;您老可得多看几本书,人都说活到老学到老,您这中年人尤其得注意,不然老话都搞不清楚适用范围了。&rdo;
陈衡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也变油了,连嘲带讽的话只当听不出来,只一个劲儿的应承:&ldo;哎,说得对,是不能放弃学习,那你看这住宿分配?&rdo;
姚芝一拳砸到棉花上,再和老板交流时颇感无力,摆手道:&ldo;那我和张鸣都住四人间,让吕妍挑人去吧。&rdo;
欺软怕硬的陈老板又凑到吕妍跟前,期期艾艾地观望着她的表情:&ldo;你看,这……要不您跟那位凑合一下?&rdo;
陈衡暗示着方琢言,方琢言却没注意他,端坐在一个逆光的地儿放缓了呼吸,整个人像在等着宣判一样。
吕妍没看任何人,叹了口气:&ldo;那我和方琢言吧,其他人不一定愿意和我拼房。&rdo;
意思是,别无选择之下的选择,但求那人不要多心。
意味明显,但方琢言知足了,剃头挑子一头热也行,起码没当他是凉的。
太阳渐渐升到了头顶,茶馆里众人嗷嗷待哺,陈老板在后厨折腾饭菜,而就在一街之隔的赵三姐店里,沈云檀对着一盘锡纸鲈鱼发起了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来了这里,住了十几年的房子里不透气,今天的天又蓝得跟琉璃瓦似的,怎么看也是个适合出门的好日子。
既然穿好衣服踏出了房门,那总得有个大致方向,于是沈云檀就一路向西走到了老街,来便来了,又怕那人看见自己会尴尬,只在周栎那屋的窗棂上放了一片檀香叶,轻手轻脚地拐进了对门。
赵三姐的生意依旧兴隆,流言伤人,而赵三姐不是人,她不奢求人们都能明辨是非曲直,但她有很多办法让人们忘了那回事,她今天的旗袍又换了纹样,月牙白绸缀了碎花,不管是什么纹样,她身上的旗袍都全无皱痕。
忽然有人用略长的指甲敲了敲桌面,指尖一抹丹蔻红,庄重又艳丽。
&ldo;怎么,是这鱼不合胃口?&rdo;
沈云檀看了看手指的主人,赵三姐笑得花枝乱颤,他垂眸看着鲈鱼:&ldo;昨天才吃过,今天有点没胃口。&rdo;
赵三姐坐到他对面,双手撑着下巴:&ldo;是鱼让你没胃口,还是一起吃鱼的人让你没胃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