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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今天在安德西市长家，我看完了电视转播后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向门外走廊走去，那会儿离开得正是时候，市长刚好走上楼梯。我还朝他挥了挥手。

&ldo;是找马奇吗?&rdo;他很和气地说道。

&ldo;是的，我想让她看看我的裙子。&rdo;我说。

&ldo;哦，你知道上哪儿找她。&rdo;就在这时，他的书房又传来嘀嘀的声音。他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ldo;请原谅。&rdo;他说着，走到他的书房，关上了门。

我在走廊待了会儿，直到自己平静下来。我提醒自己一定要表情自然，之后来到马奇房间，她正坐在梳妆台旁，对着镜子梳理波浪般金黄的头发。她仍穿着原来在收获节上穿过的漂亮的白色裙子。她看到镜子里的我，笑了起来：&ldo;瞧瞧你，像刚从凯匹特的大街上回来的时髦女郎。&rdo;

我走近她，手抚摸着嘲笑鸟说：&ldo;这简直成了我的胸针了，嘲笑鸟已经成了凯匹特疯狂追求的时尚，你肯定自己不想把它要回去了?&rdo;

&ldo;别傻了，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rdo;马奇说道，边用过节时戴的金色丝带扎起头发。

&ldo;那么，这胸针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呢?&rdo;我问。

&ldo;那是我姨妈的，可我想它在我家已经放了很长时间了。&rdo;她说。

&ldo;真可笑，选了嘲笑鸟。我是说，因为各区叛乱时，叽喳鸟发挥的作用与凯匹特的意图恰恰相反。&rdo;我说。

叽喳鸟是凯匹特培育的杂交雄鸟，作为间谍武器，探查各区反叛情况。这些鸟能记住并重复人说的话，因此被投放到反叛的各区，鸟听到消息后把情报送回凯匹特。但大家发现了这点，故意让它们带回假情报。凯匹特发现后，就决定让它们自生自灭。数年时间，野外的叽喳鸟就灭绝了，但在灭绝前，它们与雌性嘲鸟交配，从而出现了一个新品种。

&ldo;可嘲笑鸟从未被当作武器，&rdo;马奇说，&ldo;它们只是会唱歌而已，对吧?&rdo;

&ldo;对啊，我想是的。&rdo;我说。可事实并非如此。嘲笑鸟确实会唱歌，但凯匹特人从未想到会产生这种鸟，他们从未想到纯粹人工培育的叽喳鸟能够适应野外生存环境，并把基因传给其他鸟，产生一种新品种，在野外生存下去。凯匹特人没料到它们有这么强的生存欲望。

此时的野外，我穿行在雪原林地，看到嘲笑鸟在树林的枝一头跃来跃去，不时模仿另一只鸟的叫声，之后又鸣唱出新的曲调。像往常一样，这叫声让我想起露露。我想起昨晚在火车上做的梦，在梦中，我追随着鸟的鸣啭，那是露露。我希望自己睡得再长点，好知道她究竟要把我带到哪里，

去湖边的路很长，毫无疑问。如果盖尔决定跟随我，那他肯定要花很大的力气，而这力气更应该花在打猎上。很明显，他没有出席市长家的宴会，尽管他的家人都去了。黑兹尔说他病了，待在家里，很显然她在说谎。在收获节仪式上我也没有见到他。维克对我说，他去林子里打猎了，这也许是实话。

大约走了几个小时，我来到湖边的一座破旧的房子。也许&ldo;房子&rdo;这个字对它来说太大了。这只是一间屋子，大约十二平方英尺。爸爸认为很久以前这地方原有很多房子，一些地基仍依稀可见。人们原来到这里来游玩或在湖里钓鱼。这间屋子比其他屋子保留的时间长是因为它的地板、屋顶和天花板都是水泥的。四扇玻璃窗只有一扇还没坏，但也因天长日久颜色发黄、摇摇欲坠。这里没有上下水管道也没有电，但壁炉还能用，屋角堆放着我和爸爸多年前捡来的木头。我生了一小堆火，希望迷雾能把火堆散发的烟雾遮盖住。趁火苗渐渐旺起来的工夫，我把没窗的地方吹进来的积雪打扫干净，扫地的扫帚还是我大约八岁时爸爸用嫩树枝做的，我过家家时把它当房子。扫完了，我坐在水泥壁炉前的一小块水泥台上，一边取暖，一边等着盖尔来。

我等了没多大会儿，盖尔就到了，这真让人吃惊。一只弓搭在他的肩上，腰带上拴着一只死火鸡，那一定是他在来这里的路上打到的。他站在门边好像在犹豫是否该进来，手里还拿着没打开的食物袋子、茶壶和西纳的手套。礼物他是不会接受的，因为他还在生我的气，这种感受我完全理解。我不是也曾经这样对待妈妈吗?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他眼神里的愤怒不能掩盖受到的伤害，我和皮塔订婚后，他肯定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今晚见面将是我最后一次机会，来挽回一切，使我不至于永远失去盖尔。可我向他解释清楚可能需要几个小时，而即使到那时，他也可以拒绝原谅我。因此，我单刀直入。

&ldo;斯诺总统亲口对我说要杀死你。&rdo;我说。

盖尔轻抬了一下他的眉毛，但却没有明显的恐惧和吃惊，&ldo;还有别人吗?&rdo;

&ldo;唉，他也没明确对我说，但我想八成咱们两家人都在内。&rdo;我说。

意识到我说的话的严重性，他赶紧走上前来，蹲在壁炉边，边取暖边说：&ldo;除非?&rdo;

&ldo;没有除非，至少现在没有。&rdo;显然我的话需要更多的解释，可我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所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忧愁地盯着炉中的火苗。

大约过了一分钟，盖尔打破了沉寂：&ldo;嗯，谢谢你报的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