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也许没错,可问题是我该信任谁?也许希德尔吧。但是,如果我最终不得不与她厮杀,我还愿意和她建立盟约吗?不。可是,我在同样情况下曾和露露达成盟约。我告诉黑密斯我会尽力,尽管我清楚自己这么做感觉很糟。
艾菲来了,要我们到楼下集合。今年艾菲定的集合时间比去年早,因为去年我们虽然没有迟到,但却是最后到的。但黑密斯说他不会陪同我们一起到训练场,因为其他选手都没有保姆陪同。另外,作为最年轻的选手,更应该显得独立。所以,只好由艾菲带我们到电梯旁,她一路上还不停地替我们整理头发,又替我们把扣子扣好。
训练场近在咫尺,几分钟就到了,我们也没时间说话。当皮塔拉住我的手时,我也没把他的手甩开。也许昨晚我冷落了他,但在训练场,我们要摆出不离不弃的样子。
艾菲不用担心我们落到最后了,来到训练场时,只有布鲁托和二区的女选手伊诺贝丽在那里。伊诺贝丽三十来岁,在我的记忆中,她在一次徒手搏斗时用牙齿咬断了对方的喉咙。她因此成名,在成为胜利者后,她特意修整了牙齿,使之成为狼牙的形状,并镶了金。她在凯匹特可不乏追捧者。
到了十点钟,选手只有一半到场。负责训练的女教员阿塔拉也不管训练人数的多少,开始训话。也许她早想到会这样。我也松了口气,这样我也就不用假装着跟他们交朋友了。阿塔拉宣布了所有训练站的名称,其中包括搏击和生存技巧,然后让我们自由训练。
我告诉皮塔我们最好分开训练,这样我们就能接触更多的训练项目。于是他与布鲁托、查夫一起练习掷矛,而我去练习打绳结。这里几乎没什么人。我很喜欢这位教员,而他也还记得我,并对我有良好印象,说不定去年我就跟他练习过。我仍记得如何设计圈套,这种圈套可以将逮住的人一条腿吊在树上,他看到后十分高兴。显然,他对我去年设计圈套的情况做过记录,很高兴看到我取得了进步。所以,我想让他帮我复习所有便于使用的打绳结的方法,再教会我一些不太常用的方法。我心想,,整个上午都能单独向教员学习,我也很满意。可是,约一个半小时后,我正在满头大汗地打一个很复杂的绳结,这时一个人从我身后伸出手来,毫不费力地就把绳结打好了。当然,这人是芬尼克,我猜,他肯定从小就在摆弄三叉戟、为织网打各种各样的绳结。我在一旁观察了一分钟,他拿起一截绳子,打成一个套索,然后为了逗我乐,装成自己被勒死的样子。
我垂下眼皮,没理睬他。然后朝一个学习取火的空训练站走去。对取火的技巧,我已经很熟练,但我对火柴的依赖性也很强。所以,教员教我用打火石、铁块、烧焦的棉布进行点火训练。这比看上去的难得多,我全神贯注地用心学,也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把火点着。我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己身边还有别人。
三区的两个选手站在我旁边,正在努力学习用火柴点火。我想离开,可又很想再试用一下打火石。再说,要是回去给黑密斯汇报,我告诉他跟这两个人交朋友也勉强说得过去。这两个人都个头不高,皮肤苍白,头发黝黑。那个女的,名叫韦莉丝,和我妈妈年龄相仿,说话时显得平和而聪慧。但我很快又发现她习惯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好像忘记了听话者的存在。那个男的,名叫比特,年龄比她要大些,好像总是坐立不安的样子。他戴着眼镜,但多数时候却从眼镜的下方看东西。他们有些怪,但我肯定至少他们不会在我的眼前脱得精光,让我感到不舒服。而且他们是三区来的,也许能帮我证实三区发生了暴动。
我在训练场扫视了一圈。皮塔正站在一群言语粗俗的选手中间,练习抛刀子;六区的两个吗啡瘾君子正在学习迷彩,在彼此的脸上画了些亮粉色的漩涡形线条;五区的男选手正在击剑训练区呕吐,芬尼克和他们区的老年女人正在进行箭术训练,约翰娜梅森又裸露着身体,正在全身抹油,为摔跤课作准备。我决定还是留在原地。
看来,韦莉丝和比特是不错的伴儿。他们似乎很友好,也并不随便探听他人的隐私。我们谈起了才艺,他们告诉我他们俩都喜欢发明,这使得我的服装设计的小伎俩相形见绌。韦莉丝谈起她正在发明的缝纫装置。
&ldo;它可以感知织物的密度,从而控制。。。&rdo;她说,这时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一撮干草上,把话停了下来。
&ldo;缝纫的力度。&rdo;比特继续解释道,&ldo;完全是自动的,它避免了人为的错误。&rdo;之后他谈起最近成功发明的一种体积很小的芯片,这种芯片可以藏在一片闪光纸屑里面,但却能储存长达几个小时的歌曲。我想起来奥克塔维亚在我拍婚纱照时,曾提起过这种东西。我瞅准这个机会,想把谈话慢慢引到暴动的话题上。
&ldo;嗅,对啊,我的化妆师说几个月以前他们因为买不到这种东西,特别着急。&rdo;我假装不经意间提起这事,&ldo;从三区订的好多货都当作备用品了吧,我猜。&rdo;
贝特从眼镜下面看着我,&ldo;是啊,你们今年也有煤炭储备吗?&rdo;他问。
&ldo;没有,嗯,今年他们派来新警长,耽误了几周时间,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rdo;我说,&ldo;我是说生产方面。可是老百姓两周待在家里不干活,就要挨两周的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