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欲言又止,可那个问题压的她心口难受,只好和盘托出:“宋磊,我想知道苏沫葬在了哪里,我想去看看她,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我想去看看她,你告诉我可以吗?”
宋磊眼带怜悯,却只能摇头:“对不起,夫人,我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的,我求你,告诉我好吗?”
宋磊最见不得女人的哀求,苏染这样,真的让他十分为难,但想起在拘留所的容铭远,他还是硬下了心肠:“我真的不知道,当时都是容总一手安排的,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只能等容总出来亲自问他了。”
“那万一他一直不出来呢?”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失言。
宋磊亦皱眉,不过话语坚定:“我会想办法的,另外,可不可以请夫人帮我一个忙。”
“你说。”
“容总在拘留所需要一些东西,我也开不了车,你能不能帮我送一下?”
“需要什么?”
“一些平常的盥洗用品。”宋磊朝墙角的方向努了努嘴,用一个黑色的袋子装着,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要怎么拒绝呢,苏染只能说好。
反正也见不到人,送一趟也无妨。
所以她就提了东西打车去了宋磊给的地址上的拘留所。
真的很难想像他这样一个人,要在拘留所怎么过。
袋子就放在手边,车子开的不稳一不小心踩了刹车,袋子就翻到了,里面的黑色呢子大衣掉出来,她去捡,这才发现是自己买的那一件,衣服熨帖的很平整,不似有穿过的痕迹,可上门却沾染了淡淡的烟草气,他应该是把衣服挂的离自己很近的地方,经常看着吗?
想起那天他要脱内~裤还给她的模样,她情不自禁笑了。
原来,这衣服和裤子那么合他的尺寸。
她果然还是不够了解封景墨。
一路胡思乱想来到拘留所门口,高耸的围墙,上面有一个瞭望塔,围墙上面布满电网,前面是一个很小的供进出的门,门内又别有洞天。
查看送东西打钱的都需要在门口两个电脑做登记。登记时还需要填写一张单子,写上被拘留者的名字,查看人的名字,和被拘留者的关系。
名字什么的都好填,就在关系一栏上,苏染咬着笔头,填下了朋友二字。
轮到她的时候,她刚把东西送进去,却听到后面有人叫她的名字:“苏染?”
回头,看到容铭远难掩倦容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下,虽然过了一天一~夜,满身疲惫,可头发依旧一丝不乱,衣服上也未有任何的褶子,要知道拘留所的房间就那么大,除非一直端坐着,不然怎么可能保持的这样整洁干净呢。
他看清了她,蹙了蹙眉,就大步朝她走来,看到她手中的衣物,也接了过来,然后又看到了她还拿在手上的那张条子,对于他们的关系,她用简单朋友二字概括,眼神微微冷峻,她收拢纸条,又牵起她的手:“走吧,回去了
。”
盯着被他牵着的手,她自然挣扎,他却用低沉的话语道:“别闹了,先回去再说吧,我很累。”
他是真的很累,估计进来后就没合过眼,眼睛里布满血丝,青色的胡渣爬满他整个下巴,而且不知道是进来前就受伤了还是在里面被人打的,从他隐约露出肌肤的脖子上,她似乎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伤口。
车子很安静。
他就这样一直牵着她的手,沉沉打瞌睡。
他也不解释自己到底怎么出来的,总之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等着车了。宋磊又何必非要让她跑一趟呢。
突然,感觉肩头一沉。
一低头,居然发现容铭远靠在她的肩上睡着了!
深锁的眉头,沉静的一张脸,眉宇间尽是萧索,从没见过这样了无生气的他,苏染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收拢,心底冒出来的那一丝心疼让她觉得愧疚,对自己都生厌。
她怎么可以忘了那些伤害,那些背叛,怎么可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挨得那么近。
耸了耸肩膀,想把自己的胳膊抽回来,他的身体晃了一下,脑袋撞在窗棂上,居然都没醒。
然后司机拐了个弯,他的头就又靠了过来,依然稳稳的落在她的肩头。
她侧目,也皱紧了眉头,可,到底没有再乱动。
司机又把他们送回了度假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