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着眼,这和克里斯钦告诉我的是同-番话。
“嗯,他的心魔。”我喃喃道。
“我们不能一直放不下这些,一切都过去了。克里斯钦了解他的心魔是什么,我也清楚,现在我相信妳也知道。我比较在意的是未来,以及如何让克里斯钦达到他想要的状态。”
我听不太懂,他挑起一道眉。
“学术名词是sfbt——抱歉,”他微笑,“意思是﹃焦点解决短期治疗”。本质上来说,就是以目的为导向的治疗,我们专注在克里斯钦想要成为的样子与如何帮他达到目标,这是一种辩证式的疗法我们没必要针对他的过去表示悔恨——克里斯钦以前看过的内科医生、心理医生、精神斜医生都已经针对这些问题讨论过了,我们很清楚他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模样,但未来才是最重要的:克里斯钦如何面对自己,以及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妳之前的离开让他对这种治疗方式开始上了心,他了解自己的目标是要和妳建立一段恋爱关系,就是这么简单,这也是我们现在努力的方向。当然啦,过程中也会有些阻碍,他的惧触症就是一例。”
他的什么?我倒抽一口气。
“抱歉,我的意思是说他害怕被人碰触。”弗林医生说道,摇摇头,似乎有点自责。“这点我相信妳也很清楚。”
我红着脸点点头。噢,那个!
“他有种病态的自我厌恶,我相信妳也心知肚明。当然还有他的异睡症…抱歉,对一般人而言,呃,就是半夜做恶梦啦。”
我眨了眨眼,试着消化这一长串讯息。弗林讲的这些我都很清楚,但他没有提到我最在意的部分。
“但他是个施虐狂,关于这点,他有些需求是我无法满足他的。”
弗林医生翻了个白眼,双唇紧抿。“那已经不再是一种精神疾病,我不知跟他说过几百次了。从九o年代开始,那根本连性欲倒错症都算不上。”
弗林医生又把我弄胡涂了,我眨眨眼,他亲切对我微笑。
“这是我气恼的部分。”他摇摇头,“克里斯钦对每件事情都很悲观,那是他自我厌恶的一部分。当然啦,世界上是有性虐待狂存在,但那不是一种疾病,那只是一种个人选择的生活方式。如果两个成年人经由双方同意,在一个安全正常的关系下进行,就一点问题也没有。就我的理解,克里斯钦所有bds的男女关系都是在这种条件下进行的。妳是第一个不同意这种方式的情人,所以他也不愿意这么做了?”
情人!
“但肯定没这么简单。”
“为什么没有?”弗林医生本能地耸耸肩。
“唔…他会这么做总有原因。”
“安娜,问题就在这里。就焦点解决疗法而言,确实就是这么简单。克里斯钦想和妳在一起,为了要达到目标,他必须先放弃那种感情关系中较为极端的部分。毕竟,妳要求的也不算太过分…不是吗?”
我羞红了脸。不,一点都不过分,对不对?
“我是不觉得,但我担心他会这么认为。”
“克里斯钦心里有数,而且也做出相应的改变。他不是精神病患。”弗林医生叹口气,“总而言之,他不是性虐狂,安娜,他只是个愤怒、恐惧但聪明的年轻人,必须对付出生时老天给他的一手烂牌。我们可以追根究柢,彻底分析他为什么及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但或许克里斯钦也可以放下过去,决定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他这几年来已经找到一种方法,多多少少能够帮他克服一些问题,但自从他遇到了妳,原先的方式就不再有用了,他的行为和作法也因此有了改变。妳和我都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并给予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