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谢谢妳慷慨大方地赞助我们的慈善活动,安娜塔希娅。”
从他的语气中我可以感觉到,他这是在拐着弯问我能不能负担这笔金额。
“格雷先生——”
“叫我凯瑞克,拜托,安娜。”
“我很高兴能付出一份心力。我得到一笔意外之财,但我并不需要它,刚好有个值得捐献的理由。”
他低头对我一笑,抓住此机会,我想问些无伤大雅的问题。把握良机啊,我的潜意识将手圈在嘴边对我大吼。
“克里斯钦跟我提过一些他的过去,所以我想应该要支持您的活动。”我补充,希望这可以鼓励凯瑞克多说一点关于他那个神秘儿子的事。
凯瑞克很惊讶。“是吗?这可真不寻常。妳一定对他有很好的影响,安娜塔希娅,我不记得曾看过他这么…这么开朗。”
我脸红了。
“抱歉,我不是有意让妳尴尬。”
“唔,以我有限的经验来看。他是个非常特别的男人。”我轻声说。
“他确实是。”凯瑞克低声表示同意。
“克里斯钦的童年很骇人,也让他伤痕累累,这是就他告诉我的部分来看。”
凯瑞克皱起眉头,我担心自己是不是踩到界限了。
“警方把他带来时,我太太正好是负责的医生,当时他瘦得只剩皮包骨,还严重脱水。他不肯开口说话,”凯瑞克再次皱眉,尽管萦绕我们周边的是轻快的舞曲,但他已陷入可怕的回忆中。“事实上,他大概有两年都没开过口,最后是钢琴让他解放了自己。哦,当然还有蜜雅的出现。”他亲昵地对我微笑。
“他钢琴弹得很好,而且又那么有成就,你一定感到很骄傲。”我的声音听起来带点苦恼。真糟糕,两年没开口说话。
“无比的骄傲,他是个意志坚决、才华洋溢、非常聪明的年轻人。但告诉妳一个小秘密,安娜塔希娅,看到他今晚做回自己——无忧无虑,就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这才是我和他母亲真正的惊喜,我们一直在谈论这件事,我相信这要给谢妳的功劳。”
我应该全身都红透了。要怎么回答才好?
“他孤独太久了,我们从没想过能看见他找到伴。不管妳做了什么,请继续下去,我们想看到他快乐。”他忽然停下,似乎换他怀疑是否踩到了界限。“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害妳尴尬。”
我摇头。“我也想看到他快乐。”我结结巴巴地说,不确定该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