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们像童话里的3只座董,能够保持很长时间的沉默。
奇怪的是,恰恰是他们3人中最能保持沉默的舒卢宾忽然问瓦季姆:
&ldo;您确信不是在自找苦吃吗?这一切对您有什么用?为什么非要这样呢?&rdo;
瓦季姆抬起了头。他那一双近乎乌黑的眼睛打量着老头,似乎不相信这长长一串问话是从他口中吐出来的,说不定问题本身也令人惊讶。
然而,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奇怪的问题是他听错了或者不是这老头子提出来的。老头那圆鼓鼓的发红的眼睛好奇地斜瞅着瓦季姆。
瓦季姆是知道该怎样回答的,但不知为什么他感觉不到通常那种一触即发的冲动,不急于作出反应。他的回答似乎有气无力,声在不高,意味深长:
&ldo;这事儿有意思。我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意思的。&rdo;
不管内心怎样焦躁不安,不管腿怎样疼痛难忍,不管那致命的8个月怎样流逝,瓦季姆还是在克制忍耐中找到快慰,只当任何人头上都没有笼罩愁苦,只当他们是在疗养所,而不是在癌症楼。
舒卢宾低着头凝视地板。后来,在躯干保持不动的情况下,他做了一套奇怪的动作:脑袋转圈儿,脖子则按螺旋形扭动,好像要把脑袋甩掉,可又办不到。他说:
&ldo;&lso;有意思&rso;‐‐这不成其为理由。做生意也有意思。赚钱。数钞票、置产业、盖房子、添家具‐‐这一切也都有意思。按这种解释,科学并不比一系列唯利是图、极不道德的行径高尚。&rdo;
一种奇怪的观点。瓦季姆耸了耸肩膀:
&ldo;不过,要是我的确认为有意思呢?要是我的确认为没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情了呢?&rdo;
舒卢宾把一只手的手指伸展开‐‐它们自己发出了咯吱声。
&ldo;如果从这样的前提出发,您永远也创造不出任何合乎道德的东西来。&rdo;
这倒真是彻头彻尾的奇谈怪论。
&ldo;而科学本来就没有义务创造精神财富,&rdo;瓦季姆解释说。&ldo;科学创造的是物质财富,为此人们才支持它。访问,您是把哪一种称为合乎道德的呢?,,
舒卢宾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睁开。之后又来一次。他侵吞吞地说:
&ldo;能使人的灵魂相映生辉的那种。&rdo;
&ldo;科学正是那样带来光明的,&rdo;瓦季姆微微一笑。
&ldo;但不是带给灵魂!……&rdo;舒卢宾伸出一个指头摇了摇。&ldo;既然您说&lso;有意思&rso;,可您有没有走进集体农庄的养鸡场去待过5分钟?&rdo;
&ldo;没有。&rdo;
&ldo;那就请您想像一下:一个又长又矮的棚子。里面很暗,因为窗户就像几道缝隙,还带有铅丝网,防止鸡往外飞。一名女饲养员要管2,500只鸡。棚里是泥地,而鸡老是又啄又刨,空气里的灰尘之多,简直需要戴防毒面具。她还得从早到晚把极不新鲜的小鲜鱼放在没有盖的大锅里煮‐‐不消说,散发的尽是臭味。没有人替她的班。夏天从凌晨3点直干到天黑。才对岁的她,看上去有50岁。您觉得这个饲养员的工作有意思吗?&rdo;
瓦季姆十分惊讶,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