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捂着被打到的手,疼得呲牙咧嘴,&ldo;大师兄你太狠了,我要跟师父告状!&rdo;
林湛咳了一声,有几分心虚,刚才出手确实重了些。
这是他最小的师弟,当初他出事的时候,这小子才四五岁,成天挂着两串鼻涕,只会撒尿和泥巴玩,没想到去年他回师门再见,当初的豆芽苗儿也长成一棵小树了。
他跳下马,道:&ldo;豆芽,你怎么在这里?&rdo;
豆芽立刻冲上来,跳着脚道:&ldo;我叫窦寻,不叫豆芽!&rdo;
林湛无所谓地点点头,四处看看,又问:&ldo;师父让你来接我们的?其他师兄弟呢?&rdo;
窦寻哼了一声,仰着脖子道:&ldo;潘师兄说我已经是大人了,可以单独下山了。&rdo;
林湛心里呵呵,正要说他毛都没长齐,一旁马车帘子被掀开,青柳露出半张脸,轻声问:&ldo;阿湛,怎么了?&rdo;
林湛还没回话,就见窦寻眼睛一亮,摇着尾巴凑上去,扒在马车边大声道:&ldo;嫂子!嫂子!我是小师弟呀!&rdo;
青柳被他吓了一跳,忙看向林湛。
林湛上前一步,拎着窦寻的衣领,要将他掀开。
窦寻扒着车沿不撒手,别看他年纪轻小,力气倒是大,整架马车都被他拉得往一边倾斜。
青柳看他满脸通红,赶紧道:&ldo;阿湛,快松手。&rdo;
林湛只得松开手,抬脚往窦寻臀上踹了一脚。
窦寻根本不在意,顶着硕大的脚印继续跟青柳套近乎,&ldo;嫂子,我叫窦寻,今年十六岁啦,还是单身哩。&rdo;
这话青柳不知该如何接,只得困窘地笑了笑。
窦寻又道:&ldo;嫂子,你这么年轻,又漂亮,怎么会嫁给大师兄?你知道么,山上除了师父和闫师兄,就大师兄年纪最大啦!&rdo;
青柳连笑也不知该不该笑了。
林湛忍无可忍,上前抓着窦寻一把拎起,上下左右晃了一通,轻飘飘松开手,窦寻便软绵绵晕乎乎地倒在地上。
他再一甩马鞭,马车轮子咕噜噜前进。
青柳探头往后看,担忧道:&ldo;阿湛,你怎么把师弟一个人丢在哪里?&rdo;
林湛鼻子里喷气,&ldo;死不了,他会追上来的。&rdo;
青柳看他气冲冲的后脑勺,便知他被刚才师弟的话气到了,又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窦寻果然很快就追了上来。
他也没骑马,就靠两条退,轻轻松松跟在马车边,还能一边跑一边说话,脸不红气不喘的。
青柳请他去后边马车,他也不去。
没过多久,远远的看见一座高耸入云的巍峨大山,林湛说那就是上清宗的山门了。
青柳掀开帘子看着,心里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
那山看着近,实际上几人又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山下一处小镇。
一进镇子,窦寻便溜到车边,指着街道上一处面摊偷偷摸摸道:&ldo;嫂子你看,那就是师娘。&rdo;
青柳抬头看去,只见炉子边站了名衣着朴素的女子,她记得林湛当时收到师弟们的来信,说师娘才二十几岁,眼下看,大概是他们对女子不够了解,判断得并不准确。
只看面貌,这女子确实年轻,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可她的神态却与一般年轻女子不同,她五官柔和,眼神沉静,有着历经岁月洗礼的包容和顺,这样的气度,远不是二十来岁的人具备的。
青柳心里猜测,她应该有三十多岁了。
林湛也看了一眼,问窦寻:&ldo;师父还没把师娘娶回去?&rdo;
窦寻忙嘘嘘了好几口,又往面摊上看了好几眼,才小心翼翼道:&ldo;师兄你小声点,别被师父听见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