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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打了水进门的绿意立刻被这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ldo;呸，现在的小鬼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啦，一只不知死活的艳鬼，等我抓到一定油炸了她！&rdo;绿意奇怪地耸耸鼻子，&ldo;为何这屋里没有鬼气？&rdo;

白清明不屑地哼了一声：&ldo;因为那艳鬼钻到他的梦里去了，怪不得哦……&rdo;

屋子里诡异地寂静了片刻，两双眼睛暧昧地在柳非银身上扫来扫去。

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面上微红，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ldo;不要冤枉我啊，我梦里可是个七八岁大的小丫头片子，哪里艳啦？&rdo;

「也有女人死了做鬼就是要人命地吓人，比如眼前的这个奇女子，在厉鬼中的长相也能算丑得出类拔萃。」

四人天黑前回到锦棺坊。

同行的画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怪，用个黑披风把全身上下都遮个严实，走路低着头像是要捡钱。不过画师做事一点都不拖沓，棺材板上画南山不老松，不出两个时辰就画好，鼓着腮帮子在上面chui了一番。

画师很少说话，今天面上却浮起一丝笑纹：&ldo;好。&rdo;

&ldo;咦？&rdo;柳非银凑过去，&ldo;好什么？&rdo;

白清明解释说：&ldo;他说棺材好，躺着舒坦。&rdo;

果然画师脱了靴子爬进棺材，躺进去舒服地长吐一口气。白清明掩上棺材盖道了声&ldo;好睡&rdo;，这才悠然走出来。绿意已经燃好了引魂香，又给灯笼里添好了油。夜正浓。外面落着雨，树妖闲下来就用剪刀剪掉长出的枝叶。

&ldo;咔嚓&rdo;一声，绿意&ldo;咝&rdo;地吸口凉气。

柳非银屁股沾上褥子，用胳膊支着脑袋想着梦里的事，隐约听见外面有清脆的铃声。chui进来cháo湿的雨气里裹着阵阵香风。来人一袭白衣，黑发垂地，走进来低着头问：&ldo;这里是不是卖东西的？&rdo;

白清明笑容里像裹了蜜糖，对绿意做了个看茶的手势，这才柔声说：&ldo;除了尘世间的俗物，姑娘想买什么就有什么？&rdo;

那白衣小女鬼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说：&ldo;能买到爱qg吗？&rdo;

柳非银忍不住睁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女鬼。有些女人即使死了也是风姿绰越，小脸惨白也能将斯文书生迷得七荤八素。比如那个痴qg美貌的名女鬼聂小倩。可是也有女人死了做鬼就是要人命地吓人，比如眼前的这个奇女子，在厉鬼中的长相也能算丑得出类拔萃。

白清明露齿一笑，更加温柔：&ldo;能。&rdo;

柳非银瞧见那副嘴脸就想拿脚丫子招呼上去。白清明这个变态真是天赋异禀，对着这样的脸都能透过它看见金灿灿的报酬。

小女鬼受到鼓励，抬起头说：&ldo;那我要东离国风临城伏龙镇独孤山庄的柳非银行不行？&rdo;

柳非银被呛了一下，简直如遭五雷轰顶。

他恶狠狠地盯着白清明，见那爱财如命的浑蛋微垂下凤眼，用溺死人的音调说：&ldo;行，只要出得起价钱，我们锦棺坊有求必应。&rdo;

那小鬼兴奋得全身发抖，竟然抽抽搭搭地哭起来，血泪流了满脸。

&ldo;柳非银只能陪你七日，时限一到你就是我的药鬼，帮我试药，这样也行？&rdo;

大多药鬼都是被神仙抓去的孤魂野鬼，用来试各种对付妖魔鬼怪的咒符有没有用。所以药鬼很容易就魂飞魄散，没有什么好下场。

小女鬼没有任何犹豫，点了点头。

「爱qg并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买来的，他们不过是逢场作戏。」

小鬼带着柳非银穿过huáng泉路上大片的彼岸花。

凡是心愿未了不想转世，或者阎王爷勒令永生不得转世的魂魄就会住冥间的城镇里。冥间的天是没有光亮的，就像人间日落后的huáng昏。以前柳非银来过几次，想到那些吃食全都是活人烧给死人的供品，就没有半点想吃的念头。

一路上小女鬼都低着头什么都不说，连大气都不喘一下，很是无趣。

所幸街上很热闹，魂魄不用劳作，闲来没事就在街上飘来飘去。小女鬼带着他走到一个破落的小院门口。柳非银朝四周望了一眼，都是整齐讲究的大院，门口还有看门的纸人家奴。

那小女鬼头埋得更低：&ldo;……门是旧了点，可是院子我打扫得很gān净的。&rdo;

柳非银跟大爷似的大摇大摆地走进去，院子很gān净，还开出一片花圃种了点冥间常见的花糙。寒酸也确实寒酸了一些，不过也不算太糟。他没理这不招人待见的小女鬼，打了个呵欠说：&ldo;本公子困了，要先歇息了，你别吵我。&rdo;

小女鬼忙点了点头，眼见着柳非银走进屋子关上门。

这一觉便睡了个昏天暗地，等柳非银醒过来，才发觉已经过了两日。打开门见小女鬼正坐在屋檐下，冥间在下雨，连声音都没有，真是润物细无声。不知怎么，柳非银突然觉得小良心受到了一点谴责。

&ldo;喂，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我忘了。&rdo;小女鬼笑起来惨兮兮的，&ldo;你就喊我叫花娘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