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瑄偷偷打量她的神情,见她双颊绯红,是罕见的羞恼,一时竟然看呆了,忍不住啊呜一口咬住了她的耳垂,金秋一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把他骂了千百遍:尼玛当着长辈你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下岂不是死定了。
他恍然未决,舔了舔她的耳坠,满足地叹息:“香香的,好喜欢。”
“……”金秋麻木了。
白毅国顿时觉得——哎,能忍得住自家孙子这样的人,也实在是不容易啊!他看金秋顿时就顺眼多了。
他决定忘了阿芝,毕竟人家最近在美国读书乐不思蜀,估计是不想回来嫁给傻子的,白毅国心知肚明。
他正想转移话题,却发现自家孙子开始卖爷爷了,白瑄特别谄媚地对金秋示好:“老婆,我坦白从宽哦,除了阿芝以外,爷爷还有个老朋友的孙女,不过她也特别讨厌我,说我是个智障,要不是生在白家,谁高兴和我说话,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和她讲话,她超级烦,鼻孔朝天看人。”
金秋已经不想说话了,她哦了声,眼观鼻鼻观心。
反倒是白毅国不淡定了,他问:“阿瑄你说得是……?”
“就是那个叫程橙的啊。”白瑄一脸天真地给自家爷爷刷新了三观,“你让她陪我玩,她就故意把我带到花园里,说是给我去拿饼干,然后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一下午,我午饭都没有吃!”
怎么可能!白毅国坐立不安,他想起来了,白瑄小的时候虽然反应迟钝,但是长得漂亮,他偶尔也会带他去好朋友的家里串门,希望他能找到朋友,程橙当时明明说很喜欢“阿瑄哥哥”的,两个人明明是在房间里玩儿玩具很开心所以忘记吃午饭了啊?
白瑄不管他心里怎么纠结,他的智商又开始破表了,借这个机会和金秋撒娇:“老婆,她们都好坏的,都欺负我笨,我好可怜啊,小时候她们都欺负我,都没人和我玩,我是不是很可怜?”
“……嗯。”金秋面对着他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眸,就狠不下心说不,白瑄一秒钟从泫然欲泣变成忠犬大狗:“是吧,老婆也觉得我好可怜对不对,那你摸摸我,我就不难过了。”
他歪着身体靠在了她腿上,一副求顺毛的样子,金秋抬了抬手,僵硬在半空好一会儿,最后决定破罐子破摔——算了,反正迟早都会暴露的,再掩饰也没用,只希望白毅国的心脏没有毛病,不会被孙子吓出病来才好。
白瑄特别喜欢她抚摸他,从头顶心顺着发丝到脖子,然后是沿着脊椎往下——值得一提的是在滚完床单以后,金秋还会顺带捏一捏他光滑的屁屁,顺毛什么的,当然不穿衣服才好了——白瑄很可惜地想着,望了望白毅国,知道金秋是绝对不允许他在这种时候发情的。
背部来回摸几次,然后他翻了个身,正面是沿着脸颊往下,顺着胸膛往下摸,停在他的小腹——如果,如果还是那个时候,通常摸到小腹的时候他某个地方就又翘起来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要求金秋下面也给揉揉。
多美好的生活啊,人生最幸福的事情难道不是晒着太阳让老婆顺毛吗?
她轻柔的爱抚让他昏昏欲睡,白瑄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决定想睡就睡,靠着她,他才能睡得香睡得好。
没一会儿,白毅国就瞧见白瑄打着小呼噜,已经睡着了,金秋有一下没一下拍着他,像是哄着小孩子,他砸吧一下嘴巴,含糊不清地喊了声“老婆”,动了动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又睡沉了。
他的目光温柔起来,这个孙子从一出生,就是全家人的心病,他的母亲因为生他而去世了,父亲不喜欢他,或者说其实也并不喜欢他的母亲,因此这个孩子不仅没有激发他的父爱,反倒是成为了他心目中的耻辱。
竟然生下这么一个有缺陷的孩子。白少成不喜欢,白毅国就把他带到自己身边亲自抚养,他花了三四年的时间,教会他说“爷爷”,听见他开口的那一天,白毅国笑得老泪纵横。
再大一点,他送他去特殊学校上学,老师都说他很安静,从来不给人添麻烦,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其他孩子不会欺负他,过了段日子,他发现白瑄身上多了小小的伤口,可是他什么都不会说,仿佛对这个世界无知无觉。
后来他就不让他去学校了,请了老师在家,十几年的功夫,教会他一个六七岁小孩该懂的基本常识,但是这还不够,白毅国知道自己已经不年轻了,白少成又不喜欢他,如果他有个万一,谁来照顾这个孩子呢?
他开始为白瑄的未来打算,之前他一直对白珏不冷不热,却也没有想过真的要把白家的基业传到白瑄手上,他只是在布局,两方抗争到最后总会妥协的,他要的,就是白瑄安稳无忧的一生,为此,他耗尽了心血。
最后一场车祸,差点带走了他的生命,抢救了几天,终于幸存下来了,他却迟迟没有醒过来,大半年后,有个人告诉他,你孙子只是不想回来。
白毅国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但是心里头不免酸涩,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孙子,其实并不喜欢这个世界,他留恋其他的地方,不肯回来。
所以他对于金秋的不满,并非仅仅是对她的出身或者人品不满意,他只是像所有的父亲对女婿,婆婆对儿媳一样,觉得是她抢走了白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