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苏轼
夕阳西下,黄州城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中,碎石铺成的街道上不时传来街道远处小孩的嬉闹声,晚风徐徐地拂送来一阵阵花木夹杂的幽香,使人心旷神怡。
一对老夫妇正坐在馄饨摊点,举着勺子轻咬着馄饨皮吃着,还边斜着眼看着被几个人围着蹲在墙角双手抱着头的一个人。
“元狗,抬起来头叫几声!”一个农夫打扮的瘦弱男人,拿起担子里的菜叶子举着不断挑逗着。
周围的几个人轰然大笑,还有个人趁农夫不注意,将他担子里的菜叶子拿出一片,试探地往蹲在墙角的李兴泽头上一扔。
见李兴泽蹲在那里浑身不断打着哆嗦,依旧窝在墙角,众人一乐,纷纷伸手拿农夫担子里的菜叶子。本着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的想法,你拿一片我拿一片就朝李兴泽的头上扔了去。
农夫一开始瞧着挺高兴跟着起哄抓起菜叶子就扔,但是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即将见底的担子,惊慌失措的喊道:“莫扔了,那是我的菜!”
看着农夫慌里慌张去抢几个人手里就要抛出去的菜,几个人也有些不好意思,笑嘻嘻地将菜叶子扔回农夫的担子。
农夫见担子的里菜少了不少,心里一阵悲愤,气得咒骂道:“都是这个元狗害得,今日又没挣着钱!”
李兴泽双手抱着头,往胳膊间的缝隙,瞧着农夫似猴子般不断地跳脚咒骂,心里暗爽,谁让你先没事找事的,活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众人虽然不断取笑,还有几个人直接破口大骂,竟没有人敢上前揪李兴泽起来,元廷的残暴让众人很是顾忌,都只敢远远的站着跟着瞎起哄。
众人正在对着李兴泽唾沫乱飞,就听到后边有人喝道:“都散开,围在这里做什么?”
人群看到来人,轰的一声如作鸟兽散般的散开了,两名头上包着红布的人吼开一条道,向李兴泽走来。
赵均用此刻一肚子的火气,风尘仆仆的跟着大小姐赶了几天的路到了黄州,刚歇下来,他寻思的去窑子里找俩窑姐好好的乐呵一番,谁知道屁股还没坐热,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居然报告城里有元狗的探子。
本来有元狗的探子也不关他们来黄州作客的人什么事,哪成想,大小姐脑袋一发热居然安排他先来看看。
真他吗的,要是真有元狗的探子,会让你们这群乡巴佬知道。赵均用轻蔑的眼神看了看四散的人群,朝两个红包头的人打了个眼色。
“滚远点,一群刁民!”两个红包头用手里的木棍举起朝远处的人群示威。
一直在蹲着偷偷瞄着情况李兴泽听到刚才有人小声嘀咕红巾军来了,见人群被两个红包头的人赶开后,心知可能是红巾军,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
对于红巾军的历史,刚满18岁的李兴泽虽然不是熟知,但也知道这是覆灭元朝的一支军队。至于是不是朱元璋率领的,他就不太清楚了。
感谢历史老师,李兴泽差点就泪流满面了,当初上历史课的时候他可没少睡觉,最起码知道这是义军,只要跟着混,以后顺顺利利的应该问题不大。
李兴泽看到满脸横肉的赵均用朝他扬了下头,明白对方意思,想想自己马上就解放了,于是满心激动的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赵均用笑。
瞧着李兴泽的装扮,赵均用一时也看懵了。头发那么短,有些胡人的架势,但是这个上衣怎么是半截袖子,而且上面好像画的一个大头人,好像还写了几个字,他不识字,不清楚写的是什么。
这个后生,下身穿的是湛蓝色的粗布裤子,脚上穿的花里胡哨地系带子的鞋。
“嘶”赵均用抬起手摸了摸头上的红巾,有些犯难,看这个怪小子面白皮嫩的,明显不是北面的胡人,可是这一身的胡人打扮。
“傻小子,你哪来的?”赵均用看到李兴泽朝他笑的那么真诚,心说要真是胡人,那遇上胡人傻子了,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我是从海外回来的,我是汉人,不是什么元朝的人!”见横脸大汉问他,李兴泽赶紧回答,生怕让红巾军误会了,何况他本来就是汉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