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玫豁然开朗。
字面意思不难理解——江暗,文思诚取这个化名,是发自内心地盼着江家遭遇灭顶之灾。
文思诚爱而不得的失意,全部变成了仇恨。
对他来讲,蚀骨噬心的不是所爱之人的离世,而是一生挚爱的程馨宁从来没有回应过他的表白。
最后一个关键线索,江明修应该知情。
江衍平迟迟没有开口,是不是收到了什么坏消息?
正想着,兽医赶了过来,给尼古拉斯注射了一针麻醉剂。
待它闭眼昏睡,大家齐心协力,用最安全的不伤害耳道的法子,慢慢取出那枚纽扣大小的窃听器。
送走兽医,曹敏折了回来:“现在毁了它吗?”
“不。”苏玫将窃听器攥进手心,“我自有打算。”
留下曹敏和大钱照看尼古拉斯,她回到江衍平身旁,推上轮椅,缓步走向工地值班室。
陈茂阳等在门口,远远地朝他们耸耸肩,重重摇了摇头。
看来,那位工牌编号后四位1093的员工已经溜之大吉了。
苏玫抬眼望望:“办公室有别人吗?”
“就我一个。”陈茂阳说,“你俩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尼古拉斯没事吧?”
苏玫回答:“耳道皮肤被强力胶腐蚀了,童医生开了消炎药膏。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它可能会烦躁不安,需要专人轮班照顾……”
江衍平忽然举起手机,另一只手捉住苏玫的手腕。
“看我这里。”
备忘录里的文字内容:“我们没有走出文思诚的监听范围。减少闲聊,尽快解决掉窃听器才是当务之急。另外,爷爷约我明天上午十点去云城银行惠康路支行,我妈妈有一个保管箱到期了,要求我本人到场办理。”
一段话看完,苏玫和陈茂阳心里有了底。
苏玫也用手机键盘打字:“窃听器暂时不能毁掉。我要把它放在壹农庄的马厩里。文思诚不是喜欢折磨动物吗?那就让他天天听着小马的嘶鸣声入眠吧!”
陈茂阳本想放声大笑,意识到窃听器正在工作,他慌忙紧抿嘴唇,冲苏玫竖起大拇指。
江衍平也笑了。
他眼中的阴霾一扫而光,随即敲下新的文字:“苏玫,明天你陪我回去,好吗?”
苏玫默不作声,只发了一个她近期最爱用的表情包。
硕大的“好”字闪着耀眼金光,占据了江衍平手机的整块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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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六点,苏玫先于闹钟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