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战事胶着未休,眼看到了秋末,一场战事在往跨年的方向走。◎,
鲜卑人并未完全撤兵,却是留大半的兵马屯驻在魏朝境内,作出随时要取北川城的姿态。同时也调拨了一部分兵马往鲜卑与渤海国的边境草原上驻扎,防备苏廷夏兵马突然折向鲜卑境内。
鲜卑人终究没有援救渤海国的意思。在渤海国看清楚这点之后,更加确定了与魏朝称臣的意图,接连派出三拨投降的使节往洛阳来,走的也是三条路。尽管苏廷夏千防万防,还是被两路人过了他的防线,直接往洛阳这边而来。
这两路人,都是从海上坐船到胶东,再从胶东往洛阳去。一走便是两个月,仍旧还未到洛阳城。外人一看,都觉得这议和的赶不上苏廷夏的进兵快。
但苏廷夏的进兵,却也受到一些阻碍。虽然苏廷夏并非那种瞻前顾后的无能之辈,却也要防备着鲜卑人从后偷袭。因而将初期的闪电战改为缓步推进,一步一个脚印。但凡路过之处,将所有原住民集结起来,再统一往中原境内押送。
随着这条押送线路的变长,苏廷夏的进兵也不能不放缓。因为这还涉及到保护退路的问题。
不需要任何补给线的军队,却还是要留住退路以防更多的事发生。苏廷夏选择的办法,是调拨出三分之一的兵马来维持住这条线路。毕竟这条线路很狭长,容易被中路截断,真有那么一天,苏廷夏除了指望朝廷能派出援军,否则就只能当他的渤海王了。
八月底,秋天已经有些凉了。韩健与杨瑞的关系。时好时坏,不过大致上也能保持一种相敬如宾的态度。杨瑞在他面前,也表现了一个妻子的本份,至少没再随便逃出洛阳来个不告而别。
不过在君臣方面,双方因为权力上的隔阂仍旧没有太好的进展,只能是各安一边。杨瑞有她自己的人。东王府这面的人也不归朝廷管辖,双方也有意在权力方面不去说,也就自然不去提了。
“渤海人的使节,几天后就会来洛阳,你准备如何处置?”
皇宫烨安阁内,杨瑞与韩健单独相处,现在他们的相处已经很“随便”,但凡韩健过来,杨瑞总是会将宫女和小太监赶到外边去。与韩健在里面“私会”。韩健也无须表现出多么的尊重,有时候干脆上去“毛手毛脚”,杨瑞也并不阻拦。似乎她自己也很享受这种很刺激的感觉。
“能如何处置?要不陛下支支招?”韩健笑道。
杨瑞白他一眼道:“让我支招,你会听吗?之前看你的态度应该是不想为难那些渤海之民吧?不过这时候也由不得你,听闻渤海人那边已经是溃不成军,要不是姓苏的手下留情,现在他早作了渤海国王。到那时候你才该哭呢。”
“到底是谁哭?”韩健再笑着问道。
“说个没正经,是妾身哭总成了吧?养虎为患。以前韩信为齐王,汉王总要相让。却也最后是血溅未央宫。要是姓苏的上道奏本,请妾身给他封个渤海王,那该如何?”杨瑞道。
韩健心说苏廷夏才不是那种傻人。苏廷夏很清楚如今在朝中没什么人脉和地位,要是他这么“僭越”,干脆就跟明摆着与朝廷闹掰差不多。到那时,苏廷夏没有中原的接应。在渤海国能支撑几天都成问题。因为鲜卑人不会放过攻取了他们盟友之国的混蛋。
“真有那时候,再说吧。”韩健道。
杨瑞道:“这些日子,洛阳里已经开始有谣传,说是姓苏的准备背主自立。可能是鲜卑或者渤海人找人过来放风,为的是干扰试听使离间之计。可有些事无风不起浪。夫君终归还是小心些为是,第一次任用,便取得这么大的战果,难保他不会飘飘然说不定连个帝王都想当。”
韩健听杨瑞说了这么半天,都是在说苏廷夏的坏话。究其根本,是杨瑞本身就对苏廷夏欠缺好感。
当初苏廷夏不惜任何代价,螳臂当车去撼动北王府在洛阳势力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出这是个有野心之人。当时她也只是利用了一下苏廷夏,并非是真心实意要帮他。虽然最后苏廷夏免死,也是出自她的圣旨。间接上,杨瑞其实也是苏廷夏的恩人。
但恩人也不是圣人,杨瑞在苏廷夏一点上,总是在提防。还不断提醒韩健要提防。在离间上,杨瑞做的比外面的谣言更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