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也惊讶不已,可随即一想,太清法师除了骇人的过往之外,还有一个过人之处,便是修仙界排名第一的佛修大能,佛修除了念经伏魔之外,还兼备治疗之术。
在修仙界,很多疑难杂症,用丹药和请大夫都治疗不了,但是佛修却能治疗。
只不过佛修极少出手相助,而太清法师虽然游历整个修仙界,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么多年以来,依旧是造下的杀孽更吓人,所以让人忽略了他神乎其神的治愈之术。
当经文将荆傲雪浑身的每一寸皮肤都包裹在内时,太清法师停止了颂念,他转身,朝小树招了招手。
小树警惕的望着他,道:“你想干嘛?为什么不继续念了?”
太清法师笑道:“这位躺在床上的,是你的母亲,你不想亲自来治愈她吗?”
小树自然是想的,可他总觉得太清法师不安好心,柳儿也抓着她的手,不想让她离这个古怪的佛修太近。
太清法师神情淡淡,从荆傲雪额头上收回了手,道:“我年纪大了,念不动了。”
小树:“……”
柳儿:“……”
小树怒了,道:“简直胡说八道,我看你根本就不想救我的母亲。”
“你也说了,这位是你的母亲,凭什么要我来救。”
说的很有道理,只是跟阁下的佛修身份极为不符。
小树纠结了一会儿,破釜沉舟般的道:“好,我念就我念。”
她示意柳儿松开手,柳儿以眼神询问她,小树却很坚持,柳儿没办法,太清法师执意让小树上前,并让她念经,想来有其目的和深意。
她犹豫踌躇间,小树已经挣脱开她的手,走到了荆傲雪床前,望着毫无血色的荆傲雪,道:“快教我怎么念。”
她的语气和态度都不算好,可太清法师却满意的眯起眼睛,道:“将你戴着佛珠的手,学着我刚才的模样,放在你母亲的额头上,听我念一遍,然后一字不落的重复。”
“记得,要带着感情,至于是什么样的感情,则要靠你自己来判断。”
说着,他便开始念经起来,经文不同于寻常语言,说起来毫无逻辑,语调也很诡异,多亏小树是修士过耳不忘,不然光是背下来,就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柳儿和被定住的其他三人,见到这一幕,原本焦虑的心情,缓和了下来。
等到太清法师的声音落地,小树瞪了他一眼,张嘴原模原样的重复,可她吐露出的文字,却没有变出金色的文字。
她不禁有些疑惑,转头看向太清法师,见他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看样子就不想帮忙,便气鼓鼓的思索了一会儿,脑海之中不由想起这些年,在荆傲雪身边长大的种种岁月。
她望着床上的荆傲雪,眼神变得温柔如水,却与沈绿曼平日里看荆傲雪的目光不同,更多的是悲悯和善心。
当她再次开口的时候,一句句经文,转化为了一个个文字,在荆傲雪身上顽皮的跳动着,虽然和太清法师刚才所做的不一样,却也有一定的治愈功效。
不知道是不是小树的错觉,总觉得母亲的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她心中一喜,闭上眼睛心无杂念的默念起来,太清法师这时才睁开眼看着她,眼中闪过了了然和喜悦,心道:果然是她,佛珠没有选错人。
在场的其他人,都陷入了小树的声调之中,不知为何,心情都变得平静了不少,像是之前的阴翳都一扫而空一般。
直到床上的人咳嗽了一声,才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小树激动地道:“母亲,你醒了!”
荆傲雪眼皮颤动着,好一会儿,才缓慢的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在她眼前放大的小树的脸颊。
她愣了一下,欢喜的道:“小树,你醒了!”
果然不愧是母女,话都说的如出一辙。
小树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啪嗒啪嗒落在薄被上,若不是顾忌着荆傲雪之前受了重伤,她就要像平时撒娇一样扑上去了。
荆傲雪见她哭了,也慌了,忙道:“怎么了,又是谁胆大包天,居然敢欺负我家宝贝。”
小树闻言,噗嗤一乐,抽噎道:“母亲,我害怕,我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哇……现在你总算是醒了,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
荆傲雪神情一柔,道:“我没事的,放心吧,我现在感觉很精神,还能下床走动呢。”